秦晟跟著呂頌梨進去房間。
呂頌梨隨意往床沿一坐,“坐吧。”
秦晟看了看她身邊,又看了一眼髒兮兮的自己,然後乖乖地坐在她的對面,也就是放在窗邊的辦公椅子上。
他用手捂著那綁帶,可憐兮兮地喊她,“梨梨——”。
整個人就像一隻想使計騙肉骨頭失敗的狗狗,讓人不忍說他。
呂頌梨撫額,算了,人家受傷是事實,只是人家手上功夫過硬,骨頭沒傷到,肌肉沒傷到,只傷到了一大片汗毛而已。
他自己緊張,給自己纏個幾圈綁帶,她能怎麼辦?當然不能怪他。
呂頌梨坐在床沿朝他招手,“過來,和我說說還有別的地方受傷的嗎?”
這回,秦晟很誠意地搖了搖頭。
“過來呀,和我說說這次打仗的情況。”呂頌梨環顧了一下,他們目前的住宿條件還是太簡陋了。
秦晟猶豫,“我身上髒。”他已經幾天沒洗澡也沒換衣服了,他知道自家媳婦兒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
“我去衝個澡!”收拾乾淨他再來!
秦晟說完,興沖沖地衝出去了。
呂頌梨想喊他都來不及,她心想,算了,反正他丟臉應該也習慣了?
秦晟去了院子裡,拿了兩隻木桶,從水缸裡舀水。
外面的動靜讓在廚房裡忙活的蘇氏走了出來。
“六弟,你這是要洗澡?”蘇氏一驚。
“是呢,四嫂~”秦晟的聲音很歡快的。
“你不是受傷了嗎?怎麼洗冷水澡?”
聞言,秦晟整個人一呆。
蘇氏繼續勸他,“還是別洗冷水了吧?對傷口不好。”
其實蘇氏想說的是,傷口不能沾水,最好是不要洗,或者真要洗的話,讓六弟妹幫他。但她算了算日子,隱約猜到六弟和六弟妹應該還沒圓房,就沒說。
“現在還沒熱水,但是已經在燒了,你再等等?”
秦晟想說洗冷水也沒關係。
看得出來他沒放棄,蘇氏不贊同地看著他,“不能拿身體開玩笑的。小六,你聽話,不聽話我就把娘喊來,讓她和你說。”
秦昭幸災樂禍,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秦母就在廚房裡幫忙燒火,心想,讓你沒事裝受傷。
最後,秦晟洗了把臉,垂頭喪氣地回屋去了。
呂頌梨一點也不意外。
看他這慘兮兮的樣子,呂頌梨就想笑。
她起身上前,拉著他的手,一起坐在床沿上。
“梨梨,我——”他這一坐,床單要不得了。
呂頌梨不在意地道,“沒關係,來,咱們說說話。”
秦晟心想,大不了他明天天不亮就起來挑水洗床單!
“這次打仗辛苦嗎?”呂頌梨仔細地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發現他似乎更精瘦了一點,而且眼裡有些許紅血絲,顯然沒休息好。
“還好。”秦晟和她說了大概的情況。
說完這些之後,他就有點欲言又止。
呂頌梨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有話就說呀,咱倆有啥不好說的嗎?”
秦晟和她說,“梨梨,你知道這回鮮卑領兵的將領是誰嗎?”
“是誰?”呂頌梨順著他的話問。
“是拓跋連。”
“是他?”他記錄的小本本給她看過,拓跋乃鮮卑八大貴族之一,拓跋連此人乃拓跋可汗之子,其人報復心甚強。
“須得防止他殺個回馬槍——”他是從侯城撤出去的,侯城有可能遭殃。
秦晟點頭,“這事回來前我已經告訴大哥了,大哥也覺得要防備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