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綿綿的觸感仍舊讓他不敢動。
寶珠注意到了。
懷裡的小白貓毛都豎起來了,應當是突然被抱起被嚇到了,即便如此,它都沒有伸爪子撓她。
性格真好。
她走了幾步,將小白放回柔軟的貓窩。
“睡吧,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家。
久違的說法。
以前他也有過,後來就只在影視劇裡看到,現在,終於又要有家了嗎?
果然,做貓比做人好。
見小貓呼呼呼地打起呼嚕,還開始上下踩動起貓窩,一身雪白的貓在燈光映照下顯得柔軟極了。
寶珠有種被治癒的感覺。
她想到網上一句話:世界破破爛爛,小貓縫縫補補。
心滿意足地走到房間外,準備洗個手睡覺,突然覺得缺了點什麼。
是香蕉的叫聲。
寶珠站定,明亮的燈光下,她開始心虛。
小白只是完成任務的道具,香蕉才是她的真愛。
她企圖用這個想法寬慰自己,可心裡把這句話過了好幾遍,還是沒什麼底氣。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八點多了,她也沒有點外賣,這個點會是誰?
“叮——”
似乎是敲完門後意識到有門鈴,來人按響了門鈴。
寶珠走到門口,看到監控裡的人後,稍稍放下心來。
不是什麼陌生人,是沈確,但他狀態好像有點不對。
門開啟了。
斜倚在牆邊的男人直起身。
不用靠近,寶珠都聞到一股淡淡酒味。
他頭髮凌亂,白襯衫半敞,眼角泛紅,像是被人狠狠蹂躪過,手裡還抓著上午見面時帶的條紋領帶。
“香蕉很想你。”
寶珠點頭,門沒有完全朝沈確開啟,自己站在開著的位置,隨時可以關上。
“你還好嗎?”
沈叔叔先前提過,沈確酒量低,因此哪怕是社交場合都很少喝酒,她也想不出來a市有誰能逼著沈確喝酒。
“它一直在啄自己的羽毛,這是
抑鬱傾向的表現。”
明明醉紅了臉,往日裡深沉的黑眸都有種被水洗過的清澈潤澤,他說話依舊不急不緩。
聽到香蕉的事,寶珠將門敞開了些。
見她如此,沈確笑了。
比起剛剛虛假的關心,現在才是真正擔心才會有的舉動。
一隻只會“豬豬豬”的小黃雞都比他重要。
明明是他先喊的珠珠,那隻傻鳥是和他學的。
它,剽竊了他。
沈確低下頭,看自己的腳,聲音低了些。
“伏洵逸出車禍了。”
又是車禍?
一天之內聽到兩起車禍,寶珠覺得周圍似有冷風驟起,陰森森的,於是雙臂環繞抱住自己。
她對伏洵逸有點印象,沈確這代最出色的就是他和伏洵逸,媽媽和沈叔叔有時也會提起,據說是和沈確截然相反的性格。
不過比起沒見過面的人,寶珠還是更關心有抑鬱傾向的香蕉,便出聲問了幾句,尋思該怎麼處理。
沈確卻跟沒聽到一樣,他抬起頭,水潤的眼睛一錯不錯地注視她。
“我今天也差點死掉,好久沒去飆車,手生。”
感應燈忽地暗下去,視野隨之驟然暗下,寶珠看不清眼前人的臉,但卻能感受到強烈的被人注視的感覺。
“如果死掉的是我,你會為我哭泣嗎?”
眼睛逐漸適應黑暗,她慢慢能看到在黑暗中閃動著水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