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抹嘴唇的血,向外走去。
距離赤龍殿門口不遠的小房間內,隱約傳來說話聲。
我知道是剛才被趕出來的左右大臣,以及龍靜嬰那廝正聚集一起,不知說著什麼。
隱約只聽“離譜”,“詭異”,“太奇怪”之類的聲音。
我懶得管這些,不過卻不想要惹麻煩,只想要繞路而行,越過這群人。
不料剛要轉身下臺階,那邊人影一閃,寶藍色袍子,繡著威武麒麟,出現我的面前,先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
我只當他是隱形人,邁步往太醫院方向走。
我還要留著有用之軀,做點可做之事,在此之前,不不能掛。
“營首大人,您受傷了。”
“不勞提督大人掛心,再說,不正和你意嗎?”
“大家……都是一朝之臣,何苦……這麼說。”
“是嗎?”我冷笑,邁步;“就當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營首大人,”他背後喚。
我懶得答應他。
“營首大人,你可要……下官幫你療傷麼?”他身子一閃,居然移到我跟前,攔著我去路。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是離我遠點。”我嘆一口氣,“提督大人,見到你的臉,對在下是種折磨。”
“怎會如此?”他笑,“靜嬰是那麼面目可憎麼?”
我搖頭,苦笑,你總盯著我幹什麼?無心跟他爭辯,想繞身而行。
“如果……營首大人去找太醫的話……”他慢慢地說,“以太醫跟某侯爺的交情,營首大人您認為……”
我立刻站住腳,挑眉。
“提督大人,您是什麼意思?”
“就是營首大人您擔心的那個意思。”
“哦……”我心中波瀾起伏,卻儘量不動聲色,“可是據我所知,提督大人您跟某侯爺,也是交情匪淺啊。”
“雖然如此……”他笑,慢騰騰地說,“但是身為‘好’朋友,當然知道,哪些事情可以說,哪些事情,就算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說。”
我抬頭,望向龍靜嬰的臉。
“啊……”我讚歎,“第一次發現靜嬰大人你也有閃光點。”
“這是讚美麼?”他面色平靜,“靜嬰不勝榮幸。”
“那麼,下官就有勞提督大人了。”
“好說好說。”
我跟他相視一笑,好像是兩個剛講好了條件的狼跟狽,這個比喻,真差勁。
他站我身畔,陪我一路向前。
“營首大人,今日是元宵佳節呢。”
“是啊是啊,提督大人莫非想一家團圓。”
“恩。”
“恭喜提督大人。”
“營首大人同喜。”
“提督大人,你我好像,真的沒什麼共同話題。”
“營首大人,你不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是啊,咦,好像飄雪了,提督大人。”
“雪花不錯啊,營首大人。”
“是啊,風也不錯。提督大人。”
“快點走吧,很冷。營首大人。”
“提督大人也會覺得冷嗎?”
“瞧營首大人您說的,靜嬰稍不留神就以為是誇獎了。”
“哈哈……”
“嘿嘿。”
沒有營養的對話。
不過對於窮極無聊的人來講,自然聊勝於無。
此時的龍靜嬰,在我心底,倒不怎麼厭惡了。自從對少玄說了要辭官,自從少玄要讓我去什麼螄蔓森林,文情的樣子便一直在我心頭浮現,那勞什子的森林如此恐怖,如此叫人忌憚,連手腕高強如於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