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炮聲隆隆,城頭炮彈橫掃過去。觀察氣球上的偵察人員打出了旗語,攻城部隊立刻就開始進攻。
雷虎與盧海陽的注意力放到了進攻部隊上,雷虎也不再說什麼征服世界的想象,他忍不住說道:“炮彈數量不足,打完了九江之後,頂多這麼再打一次安慶,就得等後方運炮彈過來了。”
從廣東把炮彈運到九江前線完全依靠水路,即便水路載貨多速度快,要把幾萬發炮彈運送到前線也是相當沉重的壓力。進攻兩湖的戰役之前,部隊花了幾個月囤積了海量的物資。在攻克湖北湖南戰鬥裡頭,炮兵們的功勞極大,而蒸汽船隊無疑是戰爭的基石。
“走靈渠還是不如走海運。”盧海陽也感嘆到,在戰略上他是支援由東向西打的。靈渠溝通了湘江與珠江的水系,讓水上運輸線能夠通航。同樣,靈渠也是整條運輸線上最大的瓶頸,現在靈渠的通航能力已經飽和,如果是由東向西打,海運與長江下游的航道就完全沒有這樣的限制。
但是不管兩人看法如何,戰鬥發展的非常順利。湘軍在光復軍強大的炮兵面前根本無力反抗,光復軍進攻部隊佔據城牆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殺下城頭,很短時間就把湘軍給分割包圍,並沒有讓他們有組織巷戰的機會。數量、武器、訓練、體質,在每一個方面都有著壓倒性優勢的光復軍輕鬆粉碎了湘軍的所有抵抗。
1月9日,九江的萬餘清軍被全殲,囤積在九江的大量物資全部落入光復軍手中的噩耗傳到蕪湖,曾國藩徹底傻了眼。這不是九年前太平軍順江而下的時候,那時候清軍根本沒有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沿岸的各個城市據點都有湘軍把守,每一個據點在理論上都應該能夠擋住光復軍一段時間。但是這次光復軍的進軍比九年前那次更加犀利。
湘軍在下一步的戰略計劃上爭論不休,有主張派兵奪回九江的,有主張堅守安慶的,還有主張乾脆撤到廬州,甚至還有主張全軍參與圍攻揚州甚至撤到浙江去的。不管最終往哪裡去,有一點則是相同的,湘軍將領們都認為此時應該集中兵力應對光復軍的猛攻。當然,湘軍也都在懷疑一件事,光復軍到底有多少人馬。為何這銳利的進攻勢頭根本沒有因為兵力不足而稍顯遲鈍。
從千軍萬馬中搏殺出來的湘軍將領們爭執不休,最後把目光都落在了曾國藩身上。這位拉起湘軍隊伍確立湘軍戰略戰術的大佬此時一言不發,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桌案。明顯是在想事情。
曾國藩一時沒有注意到眾將的變化,他移開視線的原因其實與軍政要務無關。看著腦門綁了條白帶,繼續給光緒皇帝戴孝的湘軍將領,曾國藩覺得心裡面很不舒服。至於戰略的選擇上,曾國藩倒是比較支援全軍參與圍攻揚州的計劃。如果湘軍此時反攻九江,或者固守安慶,都是與光復軍決戰的態勢。歷史上太多人在戰爭不順利的時候都面對敵人士氣如虹,連戰連勝的敵人,很多選擇了決死一戰。就曾國藩看過的歷史,玩這種一錘子買賣而有好結果其實不太多。
是的,曾國藩可以將自己比成破釜沉舟的西楚霸王,但是就發生的事情來說,湘軍更像是秦軍而不是楚軍。
隨著大帳內逐漸安靜下來,曾國藩終於發現到這點,他抬起頭,面對著一眾等著曾國藩發言的將領開口了,“頭七已經過去,大家把孝帶摘了吧。”
天京城外的彰王營地,林鳳祥接待了光復軍派遣來的使者。已經七年了,光復軍終於派遣正式使者前來見洪秀全。光復軍對湘軍動手的訊息此時已經傳到了太平天國這邊,雖然不知道光復軍到底動用了多少人馬,正在威脅天京城的湘軍遭到重創對太平軍來說的確是好訊息。
當然,林鳳祥並沒有無條件的樂觀,光復軍的榜文林鳳祥也都看過,光復軍在榜文裡面把拜上帝教定義為需要嚴厲打擊的“邪教”。這個立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