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指向場外,“只是想讓我幫你打發了外面的人?”
落紫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韓不及很快地說,“就當做答謝你還我匕首。”
落紫正要道謝,人群忽然一陣騷亂,只見一團紅雲翻翻滾滾地從校場牆上躍下,連起連縱,直奔擂臺而去。
“糟糕!”韓不及低聲驚呼。
幾乎是同時,人群中騰起一道灰色身影,只是剎那的工夫,灰衣人便與那團紅雲在半空連拆十餘招,兩人同時後退,灰衣人在半空中連轉數圈,落在地上仍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右手撫胸,咳出一口血來。
落紫這才瞧清楚,那團紅雲原來是個紅衣番僧,灰衣人卻是個老和尚,奇道:“這老和尚是誰?”
韓不及瞟了她一眼,“少林方丈智方大師。”
落紫這一驚不小,智方大師在武林中威望甚高,武功在今天的場合數一數二,連他都不是那番僧的對手——轉眼見那番僧穩穩地立在臺上,氣定神閒,仿若方才的惡鬥根本不曾發生一般。
見場上生變,小王爺臉色微變,他自恃身份尊貴,仍舊坐著不動,身後的錦衣侍衛手按劍柄,蓄勢待發。
“閣下是什麼人?”三指老人站起來。
“在下西域人士,九毒神君番千手。”番僧收回目光,哈哈一笑,“見過三指老人。”
人群頓時譁然,九毒神君是武林中人人聞名色變的魔頭,非但武功少有敵手,還練就一身毒功,尤其是九種無藥可解的下毒手段,手下不知多少冤魂。
三指老人心中大驚,臉上卻不露出,“不敢,九毒神君隱居多年,今日什麼風吹了你來?”
“當日隱居是我與人打賭,我輸了,自然不能露面。”番千手笑眯眯地說,“如今賭約到期,當然要出來瞧瞧諸位老朋友。”湯九律神色冷峻,低頭在小王爺耳邊說了幾句話,小王爺輕輕點頭,站起來,“雀舌妹妹,咱們先回去吧。”卻見雀舌臉色蒼白,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失了魂一般,急道,“雀舌,你是怎麼了?”
雀舌怔怔地站著,恍若未聞,眼睛死死地盯著校場一角。他來了!他果然來了,卻不再是一個人……
湯九律大急,也顧不得許多,拍拍她的臉頰,“雀舌,你怎麼了?”
雀舌吸了口氣,勉強道:“我們回去吧。”迴轉身,還不及邁步,耳邊聽到有人高聲叫道,“楚燕然!楚燕然你給我滾出來!”雀舌大怒,回頭瞧見一名相貌醜陋的番僧正揮臂揚眉,高聲叫著爹爹的名字,不禁怒道:“你是什麼人?敢在這裡高聲喧譁!”
小王爺心下暗暗叫苦,想來這丫頭剛才根本沒有聽到三指老人與那番僧的對話,更加不知此人的厲害,竟然莽撞叫板,眼下的情勢想走已經不可能,只得緩緩坐下。
“我找楚燕然!”番千手眯著眼睛找了半天,才瞧見雀舌,“關你什麼事?”
“楚大俠的名字也是你這等無名小輩叫得的嗎?”她上下打量他一番,微微一哂,“看上去也不年輕了,雖然無名,小輩卻稱不上。”
三指老人不禁莞爾,小王爺卻鐵青了臉,朝身後的錦衣侍衛打了個暗號。
番千手眯起眼睛,以他的身份卻不便與這小女娃計較,更何況這女娃與小王爺甚是親近,非親即友,他卻不願得罪官府,淡淡地開口,“我是番千手。”只盼她聽到他的名號,能知難而退。
“番千薯?”雀舌惱他辱及爹爹,自然毫不領情,“我對番薯沒興趣。”
人群鬨然大笑。
番千手臉上再也掛不住,右掌緩緩提起,眼見一掌便要結果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
“這姑娘膽色不俗——”落紫欽佩地嘆了口氣,“尋常人哪裡敢跟九毒神君這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