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羞狀的低下腦袋。這一抬頭一低頭間,可謂是又驚又喜,喜的是宋遠自己出來了,驚的是我腳下這一地紅豔豔的牡丹……
我兩隻手衝他擺著,“你聽我說,這個我是可以解釋……的”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右手拿著的牡丹再次緩緩的揹回背後。
他隨處打量了一會,視線又在我臉上繞了兩圈,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你把白馬寺的牡丹都弄到這裡來了?”
我搖搖頭,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頭,表示我只採了一束。
不知道他理解到我的意思沒有。
他彎腰撿起一朵殘花放在掌心,大掌託著一朵紅色的牡丹,這畫面讓我忍不住鼻尖癢癢,他挑了挑眉。
“春天開的牡丹,品種名貴,一株只開一朵。你這腳下成群結伴的屍體,不知有多少牡丹,小公主,你還真是有些眼光。”
我只當他是在誇我,臉上一臊,感覺有些發熱。不好意思的踩著腳下的花瓣又碾了幾下。
遠遠的聽見有人說話,好像正在往這邊走。宋遠凝神靜默了幾秒,扔掉手中那朵花,拉著我的手穿過竹林,往一條小路走去。
我被他拉著走,耳邊隱隱傳來兩個小和尚的哀嚎。低頭看他拉著我的那雙大手,我真的太喜歡他的手了,感覺只要握住他的手,就像是什麼都不怕了一樣。
也不知道跟著他走了多久,他腿長腳程又快,我小跑著才能追上,他停下來放開我的手我才驚覺。
我們約莫是出了白馬寺。
“這是哪兒?”我問他。
“白馬寺後山,從這裡下去便是宋國官道。怎麼,來了半月有餘,你該不是沒出過寺門吧?”
我赫然點頭,裝模作樣的四處看,這一看才發現這真是一處好地方,往遠了走是片林子,不過被一條小溪隔斷。有條山路向下蜿蜒,一個拐彎便消失不見。
他又輕輕笑了一下,我只覺得像是一片羽毛撂過湖波,牽起絲絲縷縷不斷的漣漪。
“我們怕是回不去了,現在肯定到處都在抓那個‘採花大盜’,一個時辰過後,風波平息了我再送你回去。”
我點點頭,學著他的樣子在草地上躺下來,也拿胳膊枕著腦袋,只覺得身子底下的草異常扎人,如何也做不到他那樣的瀟灑,動幾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把身子底下的草壓平,心滿意足的躺了下來。
一轉頭才發現他在看我,不知何時,我們捱得很近了,彷彿這一片的空氣都是我們共享,於是變得有些稀薄。我吸了口氣,滿口都是青草的味道和松木香。我認得這個味道,是宋遠身上的。
他眨了眨眼,我才發現,離得近了我看他的臉都不大真實,只覺得五官都是極標緻的,甚至有些秀氣,隨著他眨眼睛,睫毛都會一顫,撩得我心癢癢,他的睫毛不是那種長,他的睫毛很卷很翹,乍一眼,彷彿所有話語都困在那一汪春水之中。
這時候我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不管以後我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要給他剪睫毛。必須,一定!
“小公主,你這樣看我,我有些吃不消。”他這麼說著,但是眼睛仍然對著我,我這才發現,我又走神了。
“宋遠,你的家在哪裡。”他沒想到我突然這麼問,垂下眸子,那兩片剛剛我還覬覦的睫毛擋住眼裡的情緒,他靜默了一會,好像是在想該不該告訴我。
我抬頭望了望天,喉頭滿是鹹腥。
“我是宋國人。我的家,在宋國。”
我偏頭看他,“那你的家人呢?”
他嘴角上揚,把頭偏向我的方向卻沒有看我。“還有一個弟弟。”
我瞪大了眼,連忙轉過頭。懊惱不絕,我都在問些什麼,窺探別人的家事,揭別人的傷疤。我囁嚅著不敢開口,想著要怎麼補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