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那人驚訝,連忙把門開啟,臉上像是震驚又像是喜悅。
原來,這人便是一直跟在宋遠身邊的小九,清江想,這下看來,倒是沒有來錯,宋遠一定在這裡。
她點頭,從柱子上起身,說:“你主子呢,我有事情要與他說,他……現在方便嗎?”
清江問得隱晦,氣勢卻有些逼人,小九上次見她就知曉,她該是變了些,開門之始看她靠在柱子上,一如以前的隨意脾氣,一開口,又是另一種作態,他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有讓讓身子,把清江迎進去。
清江進門才發現,這諾大的宅子,一個下人也沒有,她覺得奇怪,也沒有多問,倒是小九出聲解釋道:“主子很少到這裡住,他愛清淨,只夜了請人打掃。”
清江跟在他後面,進了院子,眉頭一跳,不置一否。
小九在院子口停下來,屈身說道:“公主,我去通傳一聲,你……隨處看看。”
小九攛掇了好多詞才想到了這個說法,沒有辦法,正廳沒有來過人,也沒有丫鬟小廝,看茶是不行的,清江是公主,讓她在門口等著好像又是大不敬,想他一介武夫,任勞任怨盡心盡力伺候主子,到頭來還要用腦操勞。
小九進了屋,又關上房門,輕聲喚道:“主子,主子……公主來了。”
宋遠到正廳的時候,清江已經喝了半盞茶,正攤開手掌瞅自己的指甲,他忍不住笑,她最怕尷尬,一尷尬就會扣指甲,想來她大了些,覺得摳指甲不太文雅,改為看指甲了。
“清江。”他叫道。
清江把手放回衣袖裡,坐的端正但是沒有起身。她此刻很慶幸多年後重逢,她與他相見淡漠,他再沒有叫她“小公主。”
宋遠走到主位坐下,不算居高臨下,卻在清江正斜方,丫鬟給他上茶,清江看到茶碗上空升起的白霧,走了神。
剛才一瞥,他臉色不大好,她以為他生病了,卻看到他步子邁的很穩。記憶裡他身體很好,當然,身材也很好,很少生病,但有時候會昏迷或是突然一下子……
“我來……”
“你來……”
宋遠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說吧。”
“嗯。”清江理了理裙子,看著宋遠的眼睛,打算看到他心裡那種,一字一句的說:“可樂的病很棘手,你身邊不是有個神醫……我想著,能不能讓他幫忙看一看,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宋遠也看著她,隔了幾步遠卻像是天涯海角牽不到衣角的距離。
“可樂被你養的很好。他是什麼病?”
“孃胎裡帶來的,身體底子差,虛弱,最近嚴重了些,會昏睡不醒。”
宋遠衣袖裡的手指曲了一下,不自覺伸出手捂嘴咳嗽起來,小九連忙拿茶給他,還轉過頭用責備的眼光看著清江。
她表示很無辜,誰想到他真的病了,不知道嚴不嚴重,這麼想些,自然就問出來了?
“你病了?”
宋遠緩過來,衝小九搖頭,這才笑著說:“也是老毛病了,不礙事。我這幾日便傳信讓鬼醫過來。”
清江點點頭,覺得來的目的達到了也就不方便久留,起身準備找個說法告辭。
“你這就要走了?”宋遠問道。
清江點頭,不自覺習慣性的去看他,說:“我該回去了,可樂起來見不著我會……你,也好好休息吧。
“他醒來見不著你也是不會鬧的。你再坐一會,綏州一見怕是隔了半月有餘,我們說會話。”
清江不知道自己怎麼依言坐下,小九和鈴鐺怎麼出門,等她回神,諾大的廳裡就只有她和宋遠兩人。
“清江。”
她驚覺自己晃神,連忙抬頭去看他,他笑容淺淡,戲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