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房間裡有病氣,如果有花啊朵啊什麼的話,會把死氣沉沉的病氣給過走。
雖然鄭曙光的病氣死不可能被過走的,沒過一會兒,他就在茉莉花的香氣、跟鄭其明讀的社會新聞故事中慢慢睡著了。
陳阿滿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站起來,拉著鄭其明出門,又把門關上。
“早晨叔叔說腿疼,我給他按了一會兒,現在好了。等下他睡醒了,你再給他按一下。”
“好。”
“叔叔早飯沒吃完,中午飯吃完了,胃口還可以,精神也還行。”
“今天我給他換了套病號服,之前的那套穿三天了都不給洗。”
“叔叔說這個月報紙比上個月好看,讓多給他念念,下午他醒了你再給他念,唸完再走,我先回去看店。”
陳阿滿絮絮叨叨地跟鄭其明交代著。
鄭其明靜靜地聽,然後無言地把他抱在懷裡。
陳阿滿發現鄭其明的肩膀在發抖,感受到自己肩窩處那裡很快潮溼一片,他有點慌張地伸出細瘦的手,在鄭其明的背上輕拍。
“不哭不哭,滿滿呼呼。”
陳阿滿抱了一會兒鄭其明,就急匆匆拎著飯兜回家了,然後掏出鑰匙開啟店門,把門口掛著的“稍等片刻,馬上回來”牌子取下來。
過了一會兒鄭其明回來了,陳阿滿正拿著個大袋子,把賣空的糖格子補齊,鄭其明拉著他的手,又把那塊牌子掛了上去。
“不開店了?”
陳阿滿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啊?”
“福泰。”
陳阿滿愣了愣。
“福泰”即福泰金樓,是海桐市一家開了86年的老字號金店,位於市中心的繁華位置。陳阿滿來到海桐兩三年了,還從來沒去過市中心。他像個地溝裡面的老鼠一樣,活在這個城市的邊緣地帶。
從這裡去福泰金樓,要在柳梢街走到頭的公交車站,乘坐520路公交車便能直接抵達。兩人上了車,沒有位置坐,鄭其明拉著拉環站著,陳阿滿環顧四周,沒有他可以握的地方,就乾站在那裡,公交車每到一站的啟動剎車,他都會扭地東倒西歪。鄭其明笑他,然後伸手把他帶進懷裡,箍著他的腰。
一個硬朗英俊的男人懷裡依偎著一個眉目清秀的漂亮男人,實在是惹眼的很。公交車上很多人開始交頭接耳,鄭其明置若罔聞,陳阿滿羞的把眼睛抵在鄭其明的胸膛前面,裝看不見。
半個小時以後,公交車停在了福泰金樓的旁邊。陳阿滿抬頭看著這棟金碧輝煌的建築物,只覺得眼前的金光映黃了他的臉。
黃金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東西,小財迷陳阿滿被迷得捨不得眨眼。鄭其明帶著他去挑戒指,選了一顆帶碎鑽的,陳阿滿看了眼價格,往下嚥了口水。
他雖然很愛錢,但作為一個騙婚的,讓鄭其明這麼破費去買昂貴的戒指,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最後陳阿滿便裝作這個不喜歡、那個也不喜歡的傲嬌模樣,只選了一枚細細的素戒,鍍金的。
“我喜歡這個。”
他迫不及待地把戒指戴上,大小正好,又高興地舉著給鄭其明看。
“太便宜了……你再看看別的呢?”
鄭其明看著他說,又補充道:“我有私房錢,不礙事。”
陳阿滿卻搖頭,語氣認真:“我就喜歡這個,別的都不好看。而且戒指不是要每天都戴嗎,買太貴的話就捨不得戴了。不能每天戴在身上的戒指,叫什麼婚戒呢?”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鄭其明。
鄭其明笑了下。最後選了這款,買了一對對戒。
陳阿滿捧著他那隻,寶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