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赫連宸心門封閉的鎖忽然被開啟,他只覺得瞬間全身通透,冰涼的手掌排在赫連訣的肩上。
若無聲息地嘆息一聲,冰冷的鐵面之下隱藏的又是怎樣的心事:“四哥只知道阿宸去了文國公府,見了汝落。但四哥可知道,阿宸還見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嗎?”
“噢……”他俊逸的臉頰在夜空之下顯得有些凝重,但仍裝作無動於衷的模樣。“那你又見了誰?”
人總是未知離別,已傷了離別。可他總不想讓化不開的濃重,玷染了他從不曾混沌模糊的茶色雙眸。
即使,那夜之後,他每每摘下冰冷的面具,腦海中便會無聲的浮現出一張令人無法入睡的臉。
“殷素兒,阿宸在文國公府,見到了殷姑娘。”雖然赫連宸還來不及去查探這個殷姑娘的身份,但是已經不重要了,當他看到那雙琥珀色的雙眸裡談起赫連訣時,欣喜地躍躍跳動的華彩。
赫連宸已經猜到了,她便是那日使得四哥在大雨之中大為震怒,甚至不惜對清顏,對自己大發脾氣的殷姑娘。
似乎是被深埋在心底的東西被袒露的剝開,赫連訣茶色的雙眸有些異樣的閃動。夜空之上,皎潔的明月卻被忽然而來的層層烏雲給遮擋住。赫連訣唇角的弧度略帶乾澀,道:“嗯,見過了啊。”
“四哥就只是這樣的表情嗎?”赫連宸似乎還想從赫連訣的口中探尋些什麼蹤跡,卻陡轉語鋒:“殷姑娘很有勇氣的樣子,說了很堅持的話,讓阿宸帶給四哥。”
在屋內淡淡的朦朧燭光的映襯下,夜空之下赫連訣的臉顯得更加地一塵不染,優雅絕倫似玲瓏美玉,孤傲絕世又似深寒檀冰。
他終是淺笑道,又驀然在嘴角凝滯一抹僵容:“是嗎,說了什麼。”
沒有想到,時隔那麼久,在老七回來之後,第一次與他夜話,促膝長談,說的卻是他不想談及的事,不想談及的人。
“殷姑娘的原話,我已經不太記得。只記得她說想讓四哥陪她一起看今年京城的初雪。”說完,赫連宸垂下了臉,沒有看清楚此時此刻赫連訣臉上的表情。卻再次開口:“說是會一直等下去,直到四哥來。不過,看今夜的天,好像過不了多久就是初雪了。”
即便是再冷的人,也該是懂得這話中所寄予的深意吧。同樣的,赫連訣清楚,赫連宸很明白殷素兒話中的含義。可是他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在乎。忽然,他輕拂衣角,起身一笑。
轉過臉去,推開了屋門,“吱呀”一聲,屋門又被合上。
未等赫連宸在那荒涼之夜,透過朦朧的燭光看清楚倚在屋門那孤寂的背影,蠟燭已被吹熄。
赫連宸望著蒼涼黑沉沉的他所在的屋子,啞然一笑,而後動了動唇:“四哥既是不想去麼,那就不去罷。”
何必如此。
屋內漆黑一片,赫連訣卻在這暗夜之中凝望著窗外的夜空。無聲的從大理石冰冷的桌面上抽走那冰冷的面具,緊緊地握在掌心。力道之大,足以將面具嵌入面板。
“莫不是你喜歡上了我?”真不知他的心情,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他唇角展開的弧度足以照亮整個夜空,閃爍勝過滿目星辰;而掌心裡滴滴落下的鮮血,更足以染紅整片被暗夜籠罩的天。
他的唇角淺淺的開合著,再次將面具服帖的戴上。“明天就是開城之日了,可大概你是不會離開。不過這樣也好……”
既是說羅剎皎住在文國公府,上官太慕自然會顧她周全,明日確實是不宜出城。可他今晚大概又要無法入眠,赫連訣生平第一次猶豫不決,要不要赴約。
夜總是很快就在無意之間隱去,當天空出現第一抹明亮的光芒。楚離已經早早的起來,許是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了,想說的話也說出口了,她欣喜地想要推開門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