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謝謝你,醫生。油呢?&rdo;
&ldo;沒有明顯痕跡。但我把你的紙巾和一份傷口組織樣本送去實驗室了。我告訴過你,這要花時間。&rdo;
&ldo;他們不肯說?&rdo;
&ldo;實驗室的人?只肯對我說。只是個工作。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高興了吧,艾德華?&rdo;
&ldo;是的。非常。你幹嘛喝醉?&rdo;
&ldo;他個子好小。好小,好瘦弱,好僬悴,心臟不堪一擊,老二隻有頂針粗細。所以我要喝醉。有意見嗎?&rdo;
&ldo;沒。沒有。&rdo;
&ldo;抓往那王八蛋,艾德華。&rdo;
&ldo;我會的。&rdo;
&ldo;你答應?&rdo;
&ldo;我答應。&rdo;艾德華&iddot;x&iddot;狄雷尼隊長說。
五點半過後不久他抵達醫院,但這天的探視是場災難。芭芭拉立刻講起她一個死了二十年的表親,然後開始說起&ldo;這場可怕的戰爭&rdo;。他以為她說的是越戰,但她接著提到湯姆&iddot;亨綴克斯,那是一名海軍陸戰隊中尉,於是他知道她講的是韓戰,湯姆&iddot;亨綴克斯死於那場戰爭。然後她唱了一段&ldo;我真愛的頭髮是黑色&rdo;,他不知所措。
他坐在她身旁,試著安撫她,但她不肯靜下來,胡亂說到瑪莉、三樓臥室的簾幔、索森、紫羅蘭、一隻死去的狗‐‐還有,誰把她的小孩帶走了?他很怕,幾乎快哭出來。他按鈴叫護士,但沒人來,他衝上走廊,把第一個看見的護士幾乎是拖進病房。
芭芭拉仍然滿口胡言亂語,閉著限,嘴角似笑非笑。護士暫時離開,去看她的醫囑,留下他焦慮地獨自等待,聽著一連串沒完沒了、毫無意義的話語:隆巴德,小寶貝,突然一句&ldo;我需要一百元&rdo;,艾迪和莉莎,然後她講起公園的旋轉木馬,邊形容邊笑,彩色油漆的木馬轉呀轉。然後護士端來有蓋託盤,拿出一枝皮下注射針頭,在芭芭拉手臂靠近手腕的地方打了一針。過了一會兒,她平靜下來,然後睡著。
&ldo;老天爺,&rdo;狄雷尼細聲說,&ldo;她怎麼了?剛才是怎麼回事?&rdo;
&ldo;只是不舒服。&rdo;護士露出機械化的微笑。&ldo;她現在沒事了,正在安享睡覺。&rdo;
&ldo;安詳。&rdo;隊長說。
&ldo;安詳。&rdo;護士乖乖覆述。&ldo;如果有問題,請你早上跟醫生聯絡。&rdo;
她大步離開,狄雷尼瞪著她的背影,不知世上的瘋狂事物是否有盡頭。他轉回身看病床,芭芭拉看似睡得安詳。他感覺該死的害怕、無助、憤怒。
還不到晚上七點,他沒法打電話給索森。他走回家,希望,一心希望,自己會遭到攻擊。他身上沒武器,但他不在乎,他要踢他們的卵蛋,咬他們的喉嚨‐‐他有這種情緒。他環顧陰影幢幢的街道。&ldo;試試我呀。&rdo;他想大叫。&ldo;來呀!我在這裡。&rdo;
他進屋,脫下帽子和大衣,喝了兩杯純威士忌,終於逐漸平靜下來。剛才真是要命。他現在到家了,沒受傷,頭腦清醒。但芭芭拉……
他木然坐著啜飲威士忌,直到晚上七點,然後撥索森的號碼,並不真的在乎找不找得到人。索森幾乎立刻回電。
&ldo;艾德華?&rdo;
&ldo;是。&rdo;
&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