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沉默。

&ldo;什麼問題你都有答案，你這自作聰明的王八蛋。&rdo;布羅頓氣憤地說。他人在半明半暗中，彎著腰的狄雷尼幾乎看不清他的五官。&ldo;你去見過索森?還有強森督察?&rdo;

&ldo;我當然去見過索森副督察，長官。他是我多年的好友。&rdo;

&ldo;他是你的&l;拉比&r;‐‐對吧?&rdo;

&ldo;是的。他介紹我認識強森。只因為我請長假，並不表示我必須疏遠局裡的老朋友。&rdo;

&ldo;狄雷尼，我不信任你。我聞得出你這種狂妄小人，感覺得出你在暗地搞鬼。你聽好：你還是局裡的人，我隨時都可以踩扁你。知道嗎?&rdo;

&ldo;是的，長官。&rdo;

&ldo;他媽的少耍我，狄雷尼。我能對你做的比你能對我做的多。你瞭嗎?&rdo;

&ldo;是的。我明白。&rdo;

目前為止他都控制住脾氣，此刻，電光石火之間，他做了決定。他的憤怒不重要，布羅頓惹人厭的自大人格也不重要。他把購物袋湊近車窗。

&ldo;長官，&rdo;他說，&ldo;我這裡有樣東西想給你看。我想或許有幫助‐‐&rdo;

&ldo;你去死吧。&rdo;布羅頓粗魯打斷他，狄雷尼聽見一聲大嗝。&ldo;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唯一能幫助我的方式，就是爬進洞裡乖乖躲著，聽清楚了嗎?&rdo;

&ldo;長官，我‐‐&rdo;

&ldo;我的老天爺，要怎麼說你才懂?滾開，狄雷尼。我只要你這麼做。滾開就是了，你這蠢貨。&rdo;

&ldo;遵命，長官。&rdo;艾德華&iddot;x&iddot;狄雷尼隊長說，幾乎樂得神智不清。&ldo;我聽見了。我明白。&rdo;

他站在那兒看黑色房車開走。看到了嗎?你又是擔心又是悶想，掙扎於&ldo;道德問題&rdo;之類的狗屎，結果一個滿口髒話的白痴突然就替你解決了整件事。他高高興興回家，打電話給索森副督察，報告完跟布羅頓碰面的情況後，告訴索森他想繼續自己進行調查。

&ldo;等一下，艾德華。&rdo;索森說。狄雷尼猜想強森督察和柯林斯基副市長還在那兒，伊伐正對他們轉述對話內容。大約過了兩分鐘，索森回到線上。

&ldo;好。&rdo;他說。&ldo;進行吧。祝你好運。&rdo;

七

他似乎花很多時間亂塗亂畫，呆瞪半空，寫下幾乎看不懂的筆記，列出計劃但一完成就撕碎丟掉。但他知道，在索森家開會後的兩星期內，他已逐漸發展出合情合理的行動。

他跟克里斯多福&iddot;蘭利坐在希莫曼寡婦的公寓裡，在她忙東忙西、勸他們多喝點茶多吃點蛋糕的同時，兩人討論蘭利制定的調查時程表。小老頭已經在曼哈頓又找到兩家賣冰斧的店，但兩家都沒有郵寄名單，也不紀錄顧客購買的物品。

&ldo;沒關係。&rdo;狄雷尼陰鬱說道。&ldo;我們不可能總是走運。我們儘可能用手邊有的東西就是了。&rdo;

蘭利將繼續在曼哈頓尋找賣冰斧的店，然後擴大搜尋其他區。然後查詢工具與戶外裝備的大盤商和批發商。然後試著整理出一份製造冰斧的美國廠商名單。然後整理出製造登山裝備的外國廠商的名稱和地址，從西德開始，然後奧地利，然後瑞士。

&ldo;這工作量非同小可。&rdo;狄雷尼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