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全都從亞歷克斯身邊奪走,讓他也嚐嚐一無所有、無依無靠的滋味,因為二十五年前他犯下的那樁兇案曾讓麥克費迪恩變得幾乎一無所有。
但要剝奪這一切,現在不是時候。今晚,他要監視這對夫妻。早先他去了格拉斯哥,在那裡耐心地等待一名購物者騰出停車位,因為那裡是觀察克爾在停車場車位的最佳位置。當監視目標出現時,麥克費迪恩驚訝地發現他並沒有要去貝茨頓的意思,相反,車子正沿著通往格拉斯哥中部的高速公路前行,並在一個岔路口拐進了通往愛丁堡的道路。當看到克爾駛上福爾斯橋的時候,麥克費迪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被他猜中了,陰謀者們要碰頭設計陰謀了。
他的推斷完全正確,但並非馬上得到驗證。克爾駛離了海岬北邊的高速公路,並沒有往北皇后港口進發,而是駛向建在一處懸崖上的能俯瞰海岬的現代化賓館。
克爾停下車子,迅速地走進賓館,緊隨其後不到半分鐘的麥克費迪恩跨進賓館大門後就已經見不到他的影子了。酒吧和餐廳裡都找不到他後,麥克費迪恩便在賓館的公共區域來回穿梭,那種緊張慌亂的表情引來了旁人探究的目光。但是克爾依舊不見蹤影。於是氣急敗壞的麥克費迪恩衝出賓館,猛地用手掌把車頂拍得砰砰直響。天啊,這可不在預料之中啊。克爾在玩什麼把戲?是他發現被人跟蹤,於是故意甩掉跟蹤者嗎?麥克費迪恩猛地轉過身。不對,克爾的車還在。
到底是怎麼了?顯然,克爾在和某個人見面,而且不想讓別人看到。但那會是誰?有沒有可能是亞歷克斯?吉爾比從美國回來了,想找一處沒有熟人看見的地方和同謀者商量事情?麥克費迪恩無法證實自己的猜測。他一邊小聲地罵罵咧咧,一邊鑽進車子,盯著賓館的入口。
他並沒有等候很久。進入賓館大約二十分鐘,克爾又出了賓館回到車裡。這回他徑直朝北皇后港口駛去。這樣就可以肯定,不管克爾剛剛見了誰,那人肯定不是吉爾比。麥克費迪恩一直在街角等待,直到克爾把車開進吉爾比家的車道上。不出十分鐘,麥克費迪恩就來到了鐵路大橋邊的那個觀測點,他慶幸此刻雨勢已經減弱。他拿起高倍望遠鏡,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屋裡的一舉一動。暖房裡透進了一絲微弱的燈光,除此之外他就什麼也看不見了。他沿著牆移動視線,發現那道光是從廚房透進暖房的。
他看到琳端著一瓶紅酒走過。沒過幾分鐘,暖房裡的光線就通透了起來。大衛?克爾跟在那女人的後面,女人開啟酒瓶,倒上兩杯酒的時候,他就挑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他們是兄妹。羅茜死了六年後,吉爾比就和琳結婚了,那會兒他二十七歲,她二十一歲。麥克費迪恩很好奇,琳是否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哥哥參與了那罪惡的勾當。他疑心她還矇在鼓裡,在她身邊可能是一張由謊言編織起的網,她還樂於生活其間,同那些警察一樣。二十五年前,他們都選擇避重就輕,但麥克費迪恩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生。
現在她已有身孕,吉爾比要做爸爸了。想到他們的孩子一出生就能認識父母,而且有人疼、有人愛,而不是被人奚落凌辱,麥克費迪恩就怒火中燒。克爾和他的狐朋狗友在多年前就從麥克費迪恩身上剝奪了這種幸福感。
他注意到屋裡的談話並不多。這就意味著兩種可能:一是兩人之間彼此熟識,已經不需要用言語來填補兩人之間的空白了;二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太大,普通的談話無法在彼此之間架起溝通的橋樑。因為同他們隔了很遠一段距離,他很想知道屋裡的情況究竟是哪一種。大約過了十分鐘,那女的看了看錶,站了起來,一手託著背,一手撫著肚子,走回了正屋。
察覺女人已經離開了十分鐘後,麥克費迪恩開始懷疑她是否已經出門。這樣想當然是有道理的,吉爾比就要從葬禮上回來,見到克爾就要彙報一下情況,談談馬爾基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