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換盞之間慢慢熟悉。
賓主盡歡,丹陽縣是沒有所謂夜禁的,本就是一個地處偏僻與世隔絕的地方,夜禁就沒有了意義。
夜幕降臨,送走了喝得醉醺醺的徐峰等人,姜元羲吩咐阿方備了醒酒湯和一些吃食,自己提著食盒去了崔玉書的院子。
她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崔玉書在敞開的大門裡頭坐著,見著她來了,朝她招招手。
姜元羲走近他,挑眉笑道,“四哥這是知道我要來?”
崔玉書晚膳的時候喝的酒不多,饒是如此,白玉臉上仍然有一絲紅暈,不過他眸光清明,顯見並未喝醉。
“我從半下午就一直在等著你了。”崔玉書一笑。
被崔玉書道破了心思,姜元羲也沒有尷尬,她神色自然的把食盒開啟,從裡頭端出來一碗醒酒湯放在崔玉書跟前,又把裡頭一些小炒拿出來,擺好了碗筷。
“四哥晚上喝了酒,我吩咐阿方燉了醒酒湯,你喝一碗,省得明天早上起來頭疼。”姜元羲柔聲道。
崔玉書含笑接過,應了一聲,慢慢把一碗醒酒湯喝掉。
“我看四哥晚上都沒怎麼吃,我們邊吃邊聊?”姜元羲輕輕點了點幾碟小炒,“也不知這些合不合四哥的口味。”
崔玉書淺笑著看了一眼小炒,“五娘有心了。”
說罷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口炸丸子吃。
“四哥,你也去跟著去看過那座荒山了,那裡藏著一座巨大的寶庫,你如何看?”
姜元羲邊吃邊問,語氣就好像閒話家常那樣。
崔玉書也神色自然,並沒有先回答姜元羲的問話,反而說起另外的事。
“五娘,你可知當我知道你要去丹陽縣上任縣令,可知我當時如何想?”
崔玉書問出口,自己又失笑,“是我傻了,你又不是我,怎知我如何想。我當時啊,就跑去見祖父,與他說,我想去丹陽縣輔佐你,祖父當時以為我高熱不退,腦子燒傻了。”
姜元羲微微瞪圓了雙眸,“嗯,我見著你從都城一路追了三百里路過來,也覺得你傻了。”
崔玉書眸色溫柔的看著她,眼前的小姑娘已經逐漸長大,身材高挑窈窕,明明容貌打眼就讓人驚豔,卻被她一身沉靜的氣勢奪去了注意,讓人更多注意到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她豔麗的容顏。
他從小看著她從一團珠圓玉潤長成青蔥少女,看著她越長大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心中既有一種自豪感,又生出恐慌。
她太過耀眼,就會吸引更多人的注意,李仲聞如是,她身邊的邵兕虎亦如是。
“嗯,祖父覺得我傻了,我不覺得,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我追隨你而來這裡。”
他的聲音溫柔如水,又帶著一貫的寵溺,姜元羲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卻笑著道,“崔祖父得恨死我了,好好一個郎君,放著都城的仕途不要,非要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埋沒了大好的才華和時間。”
她說笑著插科打諢,佯裝自己聽不懂。
崔玉書心頭一陣失落,很快又重新振作,五娘跟其他小娘子不同,不是靠著甜言蜜語就能哄騙的。
“五娘又在說笑了,若真的埋沒了大好的才華,那姜祖父為何捨得讓你來,還搭上了五郎和六郎?
段公又為何會在消失十幾年之後突然出山,跟在你身邊?那位朱先生是農家人,又為何會來這裡?”
崔玉書輕笑著搖頭,“當然,你若是說這是我跟在你身邊之後才知道這些內幕,那鄭家又如何說?鄭和安也跟著他妹妹來了祁東縣,他為何不留在都城謀仕途?”
“都城死了兩個太子,死了一個王爺,誰還敢留在那裡身陷囫圇呢?”崔玉書笑容微斂,“攤上一個喜怒無常的帝皇,不是百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