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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生地弄出一股子忠臣直臣的味道來呢。真是怎麼看怎麼叫人不明白。

而最叫人詫異的便是,這王氏所言雖是是字字誅心,卻一點沒說錯。

方才一眾命婦過來見禮時,盧瑩可是一直坐在太子妃身邊的。說來也是太子妃太過疏忽了,約摸是回到孃家心裡歡喜,又見著了一直喜愛的妹妹,便連這些規矩禮儀也沒大在意,卻叫王氏逮個正著。

第065章

太子妃的面色有些發青,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竟無一字可回。王氏這話全在公理大義上。若細究起來,只憑著盧瑩生受了誥命夫人跪禮一事,便也能治個不敬之罪。

還有那句“撫遠侯府的一個姑娘,也需得我等下跪見禮”,此語何其陰毒?用意又何其險惡?太子妃的後背已經冒出汗來了。萬沒想到,小小的一個失誤,竟能被王氏擴大到這等地步。

盧瑩見狀不妙,立刻站起身來退到一旁,向太子妃跪下道:“是臣女無狀,請娘娘恕罪。娘娘原是一片慈愛之心,是臣女辜負了娘娘。”說罷便在地上連連磕了好幾個頭,五體伏地,態度十分謙卑。

盧瑩這話說得委婉,姿態也擺得很低,那輕輕巧巧的一句“慈愛之心”,便將太子妃方才的失誤,由國事降為了家事。

王氏早在盧瑩起身時便往旁讓了好幾步,此時剛好站在盧瑩後側。盧瑩方才跪的方向可不只衝著太子妃,亦是衝著王氏的,其用意不言自明。

盧瑩一席話說完,算是將事情圓了過來。太子妃的面色便又迴轉了一些,依舊是一副雍容儀態,神色淡和溫婉。不過若細細觀察,便會發現她那一雙秀麗的眉微微蹙著,視線凝注在長跪於地的盧瑩身上,眸中閃過些微的心疼。

太子妃並沒立刻叫盧瑩起來,而是又轉眸看了一眼。卻見王氏依舊挺立在原地,仍是不跪,太子妃不由雙眼微眯,看了看旁邊的那個宮人。

那宮人立刻便又斥道:“盧二姑娘已然跪叩認錯,王氏無禮,還不快快跪下。”

王氏聞言,面向太子妃微微垂首,卻依舊不曾跪下,只淡然地道:“請娘娘恕臣婦再次僭越。娘娘,臣婦斗膽進言,娘娘為太子之妻,臣婦為臣子之妻,跪禮問安份屬應當。然,娘娘無故叫臣子之妻長跪不起,此舉卻欠妥。臣婦雖位卑,卻非奴,娘娘雖為天家至尊,亦需謹守祖制。便是聖人,亦無叫臣子跪著回話的道理。請娘娘恕臣婦不能遵命。”

王氏的聲音不高不低,態度不卑不亢,語調不疾不緩,而她說出的話,卻真是擲地作金石聲。

周圍立刻傳來一片輕微的吸氣聲。

那幾位侯、伯夫人們,皆凝目於王氏身上,眼中流露出明顯的訝異之色。

顯然,王氏如此強硬的態度,已經遠遠超出的她們的預期。而當她們細思王氏所言,卻又發現,這王氏居然又是一句未錯。

自大漢朝開國以來,君臣之間雖分上下,然皇帝對臣子卻是有著最基本的尊重的。尋常亦只是站著說話,亦曾有祖制規定:無故不得叫臣子長跪,除非問罪。

可問題是,方才王氏跪了那麼長時間,太子妃亦只是說了兩句閒話而已,並非問罪。既非問罪,則太子妃便無叫王氏長跪的道理。是她有違祖制在先。若要治王氏無禮之罪,太子妃得先把自己的違制之罪給治了。

而最要命的是,王氏的話仍是字字誅心。連皇帝都不叫臣子跪,你一個太子妃竟叫臣子之妻無故長跪,你這臉面是比皇帝更大?換言之,是不是太子的臉面也比皇帝要大?

想到這裡,那幾位夫人面上的神色免不了有了些變化,雖都極力控制著,但若傅珺在此,便一定會為有如此豐富的微表情可供研究而感到歡喜了。

太子妃的嘴抿得緊緊的,一雙眸子冷若寒冰,攏於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