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與大軍相抗,但也不會主動為巴君效命。”
既然他說出了這番話,肯定還有下文。少務溫言道:“那麼請問子謙先生,像您這樣的人,如何才能為我效命呢?……難道您認為,我不如相窮嗎?”
子謙搖頭道:“並非你不如相窮,我是立誓為國主效命,而相窮未必永為國主。這本就是宗室之爭,若相室國主降於巴君,那麼像我這樣的人,就算不為巴君所用,仍會為巴原各城廓所用。”
子謙使用的稱呼很有講究,是“國主”而非“主君”或“國君”,聽上去是差不多的意思,平常說話時人們也不會注意其區別,但此刻卻有很微妙的含義。少務明白過來了,起身道:“多謝先生提醒!”
像子謙這樣的人,曾立誓為國效命,在這個時代人們很重承諾,他雖然兵敗被俘,卻不願主動歸順少務,否則要麼內心不安、要麼面子上也放不下。就連鴻元城主那種很能見機惜命者,投降時也要命令村寶將自己綁出城,這既是留一條後路,也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所以少務會誇他是個人才。
所以少務會誇鴻元是個人才,這在當時的確是個創舉,能給很多後來人以啟發。子謙不會像鴻元那麼做,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啊。九樟城城主投降時就效仿了鴻元的做法,少務聽說這個訊息時,想到的並不是怎麼封賞九樟城城主,而是打算找機會再賞賜鴻元。
少務如今雖攻佔了多座城廓,但相室國仍在,很多人效忠的主君也還在。可是將來如果巴室國的國君向少務投降,願意退位奉少務為國主,那麼少務就將成為子謙這些人曾立誓效命的物件,因為他已經取得了禮法上的身份。
相窮是不可能主動投降退位、並奉少務為國主的,殺了他也不會。但如果相窮死了呢,相窮的諸子還在,少務可以為其立一人為繼位者,再由這個繼位者向其投降、主動退位奉少務為國主,這就解決了少務在大義上吞併相室國的問題。
這個問題看上去好像並不重要,只要少務大軍足夠強大,直接攻佔所有城廓、滅了相室國便是。但另一方面它又非常重要,涉及到少務不僅是在形式上、也在實質上吞併了相室國。
擊潰悅耕大軍佈下的防線、順勢攻佔高城與九樟城、安撫境內萬民並當眾斬了悅耕的同時,少務進軍神速,重新補充兵源整編前線大軍,向西南方進軍直撲太禾城,同時調後備軍陣進駐了高城與九樟城。
果如少務先前所料,高城與九樟城的廩倉都不是空的,雖然沒有堆滿,但也囤積了不少今年剛徵收的秋糧,尚未調往前線便為少務所獲。
而大軍前方的太禾城,虎娃曾經去過,它的轄境內是相室國最肥沃的平原,雖然其面積大約只有飛虹城的一半,但每年的糧食物產卻居於相室國各城廓之首,也是拱衛國都最重要的糧倉。相窮進兵時,軍糧就是從太禾城以及國都兩處運送前線,然後再由全境各城廓調運補充。
太禾城雖然富庶繁華,但地勢就決定了它無險可守,在尋常情況下,只能在平原上列陣而戰,可如今這座城廓卻沒有與少務一戰的實力。因為悅耕沒有守住泯水防線、崩潰得太快了,從太禾城調出的增援軍陣尚未到達前線便在半路被俘獲,就連相室國的兵正輿軒也來不及調再派軍力於太禾城佈防。
少務搶的就是這個戰機,下令全速行軍直撲太禾城下,而城中正是空虛之時。太禾城城主也沒有來得及將轄境內的民眾都撤離到城廓之內,廩倉中雖然糧秣充盈,但並足夠的無守城之兵,他剛派人去國都求援,少務大軍就已經到了。
太禾城城主已聽說了飛虹城、九樟城兩位同僚的做法,並非是接到正式的軍報,而是逃向國都的人四處散佈的。於是他很無奈地給兵師下令——把自己也綁出城吧。
第一個這麼做的鴻元是人才,第二個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