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功成時,堯仍在世、居於平陽城中。在堯為天子的晚年,中華隱患叢生,又遭遇了那一場大洪水,可以說到了內憂外患的頂點,差一點就分崩離析。
假如不是有重華和大禹力挽狂瀾,帝堯在後世的評價中還會是一代賢君嗎?大洪水是禍亦是福,既是災難又是機遇,伴隨著大禹行遍天下各部治水成功,建立了另一條無形的精神紐帶,江河就似血脈,整合了統一的中華。
大禹不是顓頊,沒有像顓頊那樣每到一個大部就娶一位妃子,並將與這位妃子的後代送回去當部族首領、從而建立血脈聯絡。大禹打造的是另一種紐帶,更穩固、更持久,但在這種情況下,禪讓制已經很難有實際意義了。
僅僅是形式上的天下眾君共推,便已經很難做到。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眾君朝會就是塗山之會,自塗山始至會稽山圓滿,先後用了多長時間?有的伯君從離開部族趕往塗山,直至從會稽山出發回到部族,最久的用時近兩年,還有國君就病死在回去的路上了!
死在路上的國君是誰?上上代的寶明君啊,小九的爺爺!
成本如此巨大、效率極低,到了幾乎無法實施的地步。而且絕不能認為每一位天子都能像堯、舜、禹那樣健康長壽、享國多年。萬一天子遇了意外,或者在幾年內連續更換好幾位天子,天下眾君在路上往返都來不及,那就什麼事都別幹了。
就算天下眾君都能及時趕到,又會推選誰呢?當年的重華和大禹,名滿天下、譽滿天下,亦有大功德於天下,當然無可爭議。可是每一次都能找到這樣的人嗎?尤其是在太平無事的年代,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先後有重華和大禹的出現,只能說是中華各部走運,亦是中華萬民之幸。
交通的不便更是資訊傳遞的不便,很多君首根本無法真正瞭解他們所要推選和比較的物件,往往只能選擇親近與熟悉之人。理論上“才德”是評判的標準,可是這種標準卻恰恰是很難去具體衡量的,甚至人們看到的只是偽飾,除非有人能夠達到重華、大禹那種高度。
中華版圖又經歷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擴張與延伸,人們對遠方另一個人的瞭解,只能依靠隱約的傳聞。且不說傳聞可不可信,是不是有些人刻意製造與把控輿論,就算傳聞可信,那也僅僅是瞭解其人的一小部分。誰能像大禹那樣親身走遍天下各部、為萬民所熟所親呢?
如果連真正的瞭解都談不上,要在此基礎上才能做出的評判和推選更是無稽。天下眾君共推這種形式已經失去了實用價值,甚至會引發天下大亂,因為最大可能就是誰也不服誰,然後刀兵相見,比如剛剛發生的有扈之亂。
那麼僅僅只保留禪讓這個制度呢,不是由天下眾君共推,而是由上一任天子指定下一任天子。這也有更大的問題,這種指定是按照什麼標準、能不能明晰有序?
原有的“假帝攝政”就是這種制度的補充,但並沒有明確假帝就是下一任天子,也沒有明確假帝的身份標準。嫡長繼承製是對假帝制的一種完善,對照青帝、炎帝、黃帝三代世系傳承的實際情況,它並沒有真的改變什麼,只是將這種傳承關係明確化與制度化了。
以巴原為例,當年鹽兆與武夫在遷徙途中爭首領之位,就是最典型的原始部族的共推,可是到了如今,後廩傳位於少務、少務傳位於少廩已是順理成章如果不能保證這種穩定有序的傳承過渡,恐怕巴原又將起大亂。
嫡長繼承製當然顯得夠不公平,但它足夠公開,在此基礎上所做出的裁定,完全可以做到相對公正。有一個問題子丘亦心知肚明,誰也不能保證所謂的嫡長子就真有才德,更有可能就讓平庸之輩登上大位。
要儘量避免這種情況,可以採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