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棠小跑在回校的路上,神情匆忙。為了抄近路,她甚至選擇了走小巷,如果李寞才知道了,臉上一定又會浮現出擔憂和感傷的複雜神色,並在心裡感慨女兒跟年輕時的自己一樣不知悔改。 但現在的李詩棠可不會擔心再在巷子裡遭遇賊匪了。剛剛在永臨商行,她又補充了一波諸葛神弩的箭矢,順手拿了一批三級魂導手雷,現在稱得上火力充沛,完全不怕會有人追殺堵截了。 這時,她的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衣不蔽體,背靠牆壁,聽到這邊腳步的響動時,緩緩地轉過了腦袋。那雙渾濁的眼睛隨即倒映出了金色的身影。 這是個瘦弱的流浪漢。李詩棠與他短暫地目光相觸,立刻移開了視線,從他眼前跑了過去。 不說史萊克城,在溫切斯特城、希靈城,甚至天鬥皇城的大街小巷裡也常有流浪漢出現,不管在哪個時代,這種現象都無法避免,李詩棠對此並不意外。 流浪漢們大都是些失去了住所和工作的可憐人,他們在繁華城市的陰暗面苟且偷生,被體面的居民鄙夷地稱為“寄生蟲”,常常被執法隊員和幫派成員驅趕到無人知曉的角落裡,如果無法度過嚴冬,他們就會那樣安靜地死去。每年冬天,大城市裡都會沒有爭鬥和流血地死去一批人,這批人裡佔比最大的就是流浪漢。 在斗羅大陸,死亡並不是件稀罕事。戰魂師們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器魂師們也免不了戰鬥的那一天,而更多的、佔了大多數人口的普通人只是魂師的陪襯,廢武魂、沒有先天魂力、沒有魂環,他們基數龐大,但對魂師來說卻如同草芥,更別提這些在普通人裡都是最底層的流浪漢了,他們事實上存在,但也近乎於空氣,消失也無人在意。 李詩棠跑出一段距離,又停了下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回過頭,看看那位流浪漢的情況。 還在溫切斯特城時,有貼身女僕海瑟薇陪同的情況下,李詩棠會很樂意給流浪漢施捨幾枚銀魂幣——她本想施捨金魂幣的,但貼身女僕卻再三叮囑她“這群人見到金魂幣就會發瘋”,只能改成銀魂幣。事實上,當她在一眾流浪漢中拿出銀魂幣時,她也的確體驗到了什麼叫做“餓狼環伺”,最後還是海瑟薇亮出了她那三個魂環,解決了事態。 ……沒有魂師,還真挺難壓住的……李詩棠想起當時劍拔弩張的氛圍,還有點暗暗心驚。 但她現在也是個強力魂師了,身上還一堆魂導器,管一管閒事也沒什麼。 這麼想著,李詩棠已是回到了剛才見到那流浪漢的地方,她手裡剛閃出一枚銀魂幣,目光卻落空了。 那位原本倚靠在牆上,衣不蔽體的流浪漢已經消失了,剩下一堆殘破的衣物散落在地上,只有牆上被拓印出形狀的粉塵象徵著曾經有人坐在這裡,很久都不曾移動過。 李詩棠望著空空如也的牆角,閉了閉眼睛,無聲地嘆了口氣。然後她收起掌心的銀魂幣,轉身走向了巷口。 …… 傍晚時分,史萊克學院魂導系。 炎歌的研究室裡亮著燈,李詩棠和嶽瀟揚這兩位炎歌的學生正圍在一張桌子旁,卻不是像往常那樣雕刻魂導法陣,更像在不務正業。 嶽瀟揚看著李詩棠從儲物銀鐲裡往外掏出一件又一件魂導器,眼睛都瞪大了: “這麼多?” “揚姐你說的,要見見我有什麼魂導器嘛。”李詩棠把桌子上的一堆東西展示給她,“看看有什麼用得上的?” 臨近期末,作為魂導系的核心弟子,嶽瀟揚也照例得交出一份自制魂導器作業才行。但她的做法與星嵐截然不同,比起照著已有圖紙隨便做份作業應付了事,她更喜歡自己搗鼓出一件全新的魂導器。 不過,這大半個學期嶽瀟揚都泡在“鳳息”弓和自己那篇連載小說裡,思維都有點僵化了,用她的話來說,她“急需一些別的魂導器來開拓思維”,所以李詩棠才把自己的魂導器都拿了出來。 ……怎麼說呢,天才的想法就是與眾不同,換了李詩棠,可能就是踩著死線隨便交一件作業應付了事了,而嶽瀟揚竟然還想著搞創新,實乃現代社會亟需的創新驅動型人才。 不過李詩棠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