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年跟著孫滿倉走到河邊的時候，河邊已經圍著不少人，河裡的屍體有五具，其中一具一看就是個三四歲的孩子。

原本那些愛湊熱鬧說話的村民這次都沒有說話，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悲痛。

“來了，動手吧。”

孫文良簡單的一句話，就有人把繩子遞給郭年

“等會跟著大夥一起拉。”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年級有些的大叔，看村裡人的模樣都對他很尊敬還有忌諱，是的忌諱，郭年觀察到在接過繩子的每一個人都不曾碰到他的手，彷彿他的手上有什麼忌諱一樣。

等大叔把繩子綁在自己身上，在拿著另一根繩子往河裡走的時候，郭年就明白這人是義莊的人，怪不得村裡人會這麼忌諱。

五具屍體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被拉上岸，郭年看著被泡的不成樣的五具屍體，認出其中的一具，那人正是那三人中的一人，他記得叫什麼大頭。

“大頭，大頭，那是我家大頭，你們攔著我做什麼，我要過去，我家大頭在那裡。”

牛柳葉的聲音像是喪鐘一般敲打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村民們合力攔著牛柳葉。

“大，柳葉啊，不是大娘攔著你，是義莊的人說了，這些屍體會停留在義莊三日，三日後不管有沒有人來認領都要被火燒，不然就會發生瘟疫。

柳葉你可千萬不能去碰那些屍體，你這一碰說不定就會得瘟疫。”

說話的人是一個大媽，她家就在牛家不遠處，這要是牛柳葉家生病，他們家可怎麼辦，可不能讓牛柳葉過去。

“對對對，柳葉姐，你得想想蘭花他們啊，他們還那麼小就沒了爹，你忍心讓他們沒了娘？”

孫紅葉的話讓牛柳葉失了力氣，她心裡早就有預感大頭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會接連幾天連個訊息都沒有，但是真的看到大頭的屍體她的主心骨就沒了，那是她的丈夫，當家的。

他沒了，家裡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牛柳葉擦拭著眼淚

“全叔，大頭也算你看著長大的，你醒醒好，幫我看看大頭到底是怎麼沒的，是被洪水給淹沒得，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孫全正在跟同行之人搬運屍體，手上的這具屍體剛好就是大頭的，以他在義莊幹活幾十年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大頭是被人傷害，一刀斃命，乾淨利落。

“淹死的。”

孫全這話讓牛柳葉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也讓同行的孫七月詫異的看著師父，這人明明就是被殺的，怎麼師父會跟那個婦人說是被淹死的。

孫全這麼說，是為了牛柳葉好，能這麼幹淨利落殺害大頭的人一定是武功高強之人，這樣的人他們這些種田的怎麼跟人家鬥，還不如說是淹死的，起碼朝廷會給些慰藉。

郭年一直在聽著牛柳葉跟孫全的對話，孫全那句淹死的，讓郭年放下心來的同時，也疑惑的看向孫全，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鄭家兄弟，我爹說我們一刻鐘之後出發，怕村子裡被沖走的那些人有什麼意外。”

孫滿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住的往那幾具屍體上瞟，他心裡知道那些被洪水沖走的人凶多吉少，不光他知道，村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但是誰都不想放棄，起碼也要盡力之後再放棄。

郭年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生無可戀的陳魚在煎藥，衛澤寒跟小米離開陳魚身邊遠遠的。

“這是怎麼了？”

衛澤寒跟小米好不容易淡化自己的存在，沒想到郭年回來一句話就讓他們二人陷入尷尬的境地。

“沒事，就是姐再煮她等會要喝的藥，爹正在廚房裡拆木板，準備給我們做一張木板床。”

衛澤寒已經很努力的轉移話題，想讓郭年跳過陳魚煎藥這個話題，但是郭年沒有順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