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被白無常帶到了辦事處的樓內。
一扇門前。
古樸的黑色銅門,門上雕纂著惡鬼猛獸食人的精細紋樣。
門環已經積塵了,或許自從神棄之夜起,這扇門就再沒開啟過。
頭頂的牌匾上書寫著兩個大字。
“首殿”。
白無常示意秦尚遠伸手扣門。
然而當秦尚遠觸碰到門環的那一刻。
門自己開了。
吱呀——
灰塵細沙一般抖落。
殿內的空間大到難以想象,彷彿是另一個次元中的。
穹頂極高,中式的雕樑畫棟如同巨樹森林,而最顯眼的,還是殿中那座無數層階梯之上的高臺。
臺上陳著一座一桌,孤單地立在那。
“這是曾經的閻羅十殿中的首殿。”白無常看著秦尚遠,臉上的表情逐漸疑惑,“恩公,你......”
等秦尚遠回過神來才發現,邁入殿門的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了一身黑底金紋的官袍了。
白無常和馬面並沒有多說什麼,似乎是徹底放下了心來。
“恩公,那個位置,現在是您的。”馬面痴愣著指向高臺之上,“閻羅座,只有在那裡,才可審判怨魂。”
秦尚遠雖然有些疑惑,但也微微頷首。
小心翼翼拖著寬大的黑袍,獨自一階一階地踏上高臺。
單調孤獨的腳步聲迴盪在整座大殿當中。
他掃了一眼,閻羅座上積滿了灰塵,看來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不是......兩位,我坐閻王的位置,真的靠譜麼?”
秦尚遠低頭看著這一身黑金色的蟒袍。
心裡惴惴不安。
“靠譜!肯定靠譜!”謝必安豎起大拇指,“恩公您穿這身真是帥爆了!”
“合適?”
“再合適不過了!來馬面,幫我跟恩公合張影!”謝必安激動地把相機塞到馬面手裡。
咔嚓——
“我靠,兄弟......”閃光燈一閃而過,馬面看著秦尚遠的身影,恍惚間淚目了,“我好像回到了從前!”
“你們這當官的不都是鬼麼?我是人啊。”秦尚遠覺得自己像是被坑了。
“不,恩公,”謝必安一臉肅然,“雖然我也不清楚您是什麼東西,但嚴格來說您不是人。”
“這也行?”
“要是不行,您第一次來灰海邊境的時候,就回不去了。”
說罷,謝必安將一支極為沉重的毛筆,與一本同樣沉重的冊子放到秦尚遠手裡。
原本暗淡的物件,在秦尚遠手裡似乎又恢復了光彩。
“來,您愛怎麼判,就怎麼判。”謝必安拍拍胸脯,“哥幾個絕對是,嚴格執行!”
“哦?是麼?”
秦尚遠接過紙筆,臉上泛起一個壞到極致的微笑。
他旋即猛地一拍閻羅座。
“媽了個逼!給老子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