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沒有吃過一頓好的,而她又有傷在身,身體自是撐不住。先前彈那一曲已是有些勉強,此刻她額上有冷汗直冒,眼前昏暗朦朧,腳步已是不穩。
腳下踉蹌,東方蕪幾欲栽倒,一隻大手從背後抄過來攬住了她,甩了甩頭,她視線清明瞭幾分,卻見容美人如畫面容上,竟破天荒的掛了一抹憂色。
衝他淺淺一笑,東方蕪退開一步,也顧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坐在了廊凳上,輕輕將琵琶放在身側,將頭靠在廊柱上,才緩緩道:“多謝容公子,剛剛要不是你啊,我就摔得皮青臉腫了!”
墨眸中失落之色一閃而逝,容美人緩緩坐在東方蕪身旁,東方蕪卻不再說話,似乎是睡著了,他緩緩將手伸過去,搭在她的腕脈上,她也未有絲毫反應,容美人鬆了口氣,並無大礙,她只是累得睡著了。
示意福貴去拿了他的狐毛大氅來,親手給她裹上,他靜靜坐在她身旁,輕輕拿起她小心倚放著的琵琶,骨節分明的指尖輕撫絲絃。
他聽過的絲竹管絃之聲,多不勝數,眾多琴師彈奏撥弄出的絃聲,哀怨,淒涼,拖聲搖氣,滿是怨懟。她撥弄出的絃音卻這般不屈不撓,第一次她吹奏的那一區管樂,孤獨浩渺。今日,這一曲,卻是悽美激昂,沒有怨懟,那越漸攀升的絃音,是不屈不甘亦是抗爭。
她是嚮往自由的,他記得。他亦想要自由,同她一般在不停地抗爭著,那這般,他們是不是也算是一類人,同病相憐?或者說,志同道合?
抬起修長的手,將她額前一縷散下的發,撩到她耳後,摘月!她倒是能摘得,月在你身側,此月,你可願摘得?
東方蕪睡得很沉,若是平常,她恐怕都不會讓容美人靠近,容美人彷彿那偷了糖的孩子,偷了一顆還覺不夠,竟輕輕將東方蕪的腦袋扶了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
心中激動的同時,也矛盾非常,他知道他是他的妻,可一想到她是別人的妻,那些不甘和冷意就如同海中的水,被迫人的狂風掀得狂浪翻湧,無法平復。
這一瞬,他似乎瞬間從孩童,長成了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他想要這個女子,他想要護著這個女子,想讓她,一直活在自己的羽翼下,安穩地去追尋她想要的自由。
如果,她能屬於他,那該多好!
福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卻又不敢作聲,只得腹誹:公子啊公子,雖說這東方姑娘是不錯,只是身份低了些,且,人畢竟已嫁做人婦,人家相公還在這裡面呢,你這樣合適嗎?
世上女子千千萬,姿容絕麗的也不在少數,以公子的家事尊容,娶三千佳麗也無不可,你卻這般對一個有夫之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