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
低沉懶散中透出些沙啞的嗓音,隨意中透著肆意,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開口的一瞬間,室內那一雙雙眸子,彷彿漆黑的夜晚,蒼穹中閃耀的星子一般,閃閃發亮。
洛雁的掩面的摺扇,不知不覺從手上滑落而下。
蓮兒的下巴已經快砸到腳面了。
方才那一曲便已經讓他們驚為天人,這曲調一奏,再配上我這世間獨一份的嗓音,將他的不可置信與不可思議,立即昇華到了另一個層面。
——一個無法用言語表述心情的層面!
因為,任何言語,都不能完美地將此情此景,他們對這歌兒的切身體會,完美地表述出來。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體會。
在座的幾人,似乎被這獨特而美妙的歌聲勾去了魂魄,呆呆地坐著,一雙雙眸子裡,倒映著我的影子,失神!
我繼續歌道: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無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照何人?
······
沙啞慵懶而漫不經心地吟唱後,我轉吟唱為吟誦: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緩緩地吟誦之下,將詞與曲的意境,展現的淋漓盡致,帶給聞著極大地享受。
吟誦完畢,我復唱道: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唱罷,絃音緩緩落下。
座兒上的幾人,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待我緩緩起身,將二胡放在木龕上,一轉身,便對上了洛皈塵那雙深不見底地眸子。
驚愕的同時,他那雙犀利的眸中,竟全然是欣喜。
與我的目光一觸,他立即低下頭去,再抬起頭時,他已經藏好了所有的情緒。
我將圓凳搬回圓桌旁邊,兀自坐下來,給自己的酒杯中倒上一杯清酒,等著他們回神。
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端著酒杯,飲下一口,潤了潤喉。
“太好聽了,真是太好聽了······”蓮兒突然回神,一邊拍著雙手,一邊止不住地讚歎。
被這突兀的聲音一驚,陳墨和溫行舟相繼眨了眨眼,回神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的驚歎,一覽無餘。
洛雁這才發覺手中的扇子掉在了地上,默默側了側身,不著痕跡的將摺扇撿了起來。
“阿蕪,你唱歌的聲音,好特別啊!”洛煙柔也忍不住讚歎。
“特別好聽······”
“恩,著實特別!”祁不語毫不掩飾他眸中的驚喜。
彷彿發現了寶藏似的,盯著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
“先生真會開玩笑,方才還說什麼你唱歌要命呢!”蓮兒抄起手,揚起腦袋,那對兒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很是可愛。
“嗯,是要命······好聽得要命嘛!”抿了一口杯中酒水,我說的中肯。
“哪有······”
還不待蓮兒說完,外間河水中便傳來陣陣呼喊聲。
幾道聲音在水中撲騰得極響,傳進了船艙屋內,我們的耳中。
還伴隨著,急迫地高呼“救命······”的聲音!
十三突然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向我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