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來,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對皇上說!”
溫行舟收拾好藥箱,朝我拱手一拜,揹著藥箱便出去了。
待溫行舟出去,我又屏退了在南瑾瑜屋內伺候的內侍。
我上前一把抓住了蓋在南瑾瑜身上,那條湛藍色的錦被,用力一掀。看著眼前的情景,我整個人愣住了。
“南瑾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銀牙緊咬,極力穩住聲線。
若不是這裡外背面的顏色深淺不一,我定然不會發現他竟然會這麼做!
腦中便篤定了對此事的分析。
前些時日,他還能從床榻上起來,便將藥汁倒在了花盆裡,而這些時日,他已然不能下床,便將藥汁倒在了床上,這才打溼了被褥。
躺在水泊中的南瑾瑜,眸子睜開了一條縫,灰敗的面上,蒼白的唇微微顫了顫,“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成全你!”
我身子一震,他果然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他還要甘心等死?
他可是一國的天子啊,這簡直不像話。
我的眸中,不可抑制地浮上一層霧氣,凝結成水漬,“我寧願你將我治罪,也不願看你這般。”
南瑾瑜側過頭來,凝視著我,“我知道,你根本無心權勢,你如此做,定有你的緣故。這段時日,我有過許多猜測,恩怨情仇,我都想過,但那只是我的猜測。”
說出這麼一段話,讓他覺得很吃力似的。
他喘息了片刻,繼續說道:“我在想,若我死了,對誰最有利。我甚至想過,你或許是二弟的人,所以我特意去冷宮看望了二弟,確定他是真的瘋了。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這麼做,只得如此做,讓你對我說出真話!”
說著,他的聲音虛弱了幾分,“我時日不多了,今日,你打算跟我說清楚了嗎?”
我這才想起,我今日來此的目的。
奮力眨了眨眼睛,將眸中水霧驅散,我沙啞著聲音道:“我今日來此,是想請你寫一道繼位詔書!”
“詔書?”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眸子睜大了些,驚訝地將頭微微抬起來了一些,“寫給誰,誰能名正言順地繼承這個位置?”
我別過臉,不忍心去看他,“容西月!”
“容西月?”
“嗯,對,就是他。”
“為什麼是他,皇位必須是血脈傳承,容西月他···”南瑾瑜突然皺眉,將頭重新放回方枕上。
他蒼白的唇微微勾起,像是在自嘲,“容西月還真有本事,竟是瞞得滴水不漏。說說看,他究竟是我那位皇叔的私生子。”
我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把了塞子,抖出一顆藥丸子出來,在房間裡找了個茶盞,倒了些熱水進去,將藥丸子化開。
“他不是私生子”我的聲音淡淡的,好似失去了靈魂一般。
“呵,莫非他是我哪位皇叔的親兒子?”
見我如此淡定,他便確信了,容西月是南國皇室血脈的事實,南瑾瑜受打擊不小。
將他扶起身來,我將那化開的藥水給他灌了下去。
我將他扶起來,扯了床榻上那濡溼的床單被子,在旁邊的立櫃裡找了一套乾的給他鋪好,才將他扶到床上躺下。
他的視線一刻不離我身,他在等著我給他答案。
給他掖好被角,我才道:“他不是你哪位皇叔的親兒子,而是你皇叔的親孫子。”
“咳···咳······”聞言,南瑾瑜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待他咳嗽聲消歇,我悠悠道:“你父親曾有過一個兄弟,叫做羲和!據說他十一歲時,便被當時的南皇封為太子,傳說他是南國史上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