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冒出一句道:“會不會是周進乾的?”
常鎮遠剝橘子的手一頓。
這個可能性他其實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正如大頭說的,不管是不是趙拓棠殺的莊崢,至少他們手裡一點證據都沒有,趙拓棠完全沒必要冒著襲警的罪名和他們硬碰硬。但周進不同,在問案過程中,自己暗示過他關於埋屍的事。他為了自保,極可能買兇殺人。而且現在警方正在調查莊崢被殺的案子,他完全可以順勢將嫌疑推到殺莊崢的兇手上去,一石二鳥。
但是這個可能性他並不想讓大頭他們知道。因為他無法解釋自己怎麼會知道周進埋屍的事情和地點。
想到這裡,他倒是有些慶幸凌博今等他們走了之後才提出這個疑問。
常鎮遠不答反問道:“怎麼會這麼想?”
凌博今試探道:“我覺得在審問過程中,他好像挺怕你的?”
換做徐謖承,他絕對不會用這麼迂迴的方式提問。他通常喜歡直接出擊,或者乾脆埋在心裡,十分極端。如果不是凌博今和徐謖承長著一張一樣的臉,他絕對不會相信他們是一個人,因為徐謖承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實在和凌博今本人差太多了。演技簡直比影帝還專業。
常鎮遠腹誹著,神情又冷下來,“做了虧心事,當然會怕。”
凌博今來了精神,“師父知道他做了什麼虧心事?”
“跟著趙拓棠的,能少做虧心事?”常鎮遠頓了頓,覺得不給凌博今一個答案,他可能會繼續糾纏這件事,最後驚動大頭他們,所以緩了口氣道,“問口供的時候我只是隨便詐他一下,誰知道他心裡有什麼鬼。”
凌博今目光閃了閃,隨即笑道:“師父真厲害,他好像真的被說中了什麼事,看師父的目光像老鼠看貓似的。”
“是嗎?”常鎮遠道,“那我明天去查查他。”
凌博今急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常鎮遠道:“隊長同意我沒意見。”
凌博今的臉頓時垮下來,“你是我師父,你給隊長去說說吧。”
常鎮遠道:“說什麼?你暈了我揹你,你死了我祭你?”
凌博今扁著嘴巴。
同樣一張臉,對著久了,卻發現徐謖承的影子正在漸漸淡去……難道這是重生之後的蝴蝶效應?莊崢提前三年死了,那個臥底三年卻在關鍵時刻沉不住氣的徐謖承不存在了。再接下去,也許就該輪到那唯一見證莊崢和徐謖承曾一起存在過三年的記憶?
常鎮遠心頭一揪,悶悶得透不過氣。
這是不是意味著不用多久,這個世界上將不再有莊崢,無論是身體、靈魂……還是記憶?
他低頭看著那塊凸起來的小肚子,想象著未來,突然覺得很茫然。
他為什麼要重生?
難道只是為了當一個長著啤酒肚的廢柴警察?
還是……
為了親手抹掉莊崢存在的痕跡?
14、“陰謀”重重(三)
14、“陰謀”重重(三) 。。。
常鎮遠將剝好的橘子塞到凌博今手裡,想出門透透氣,但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拎走了床頭櫃上的空熱水壺。
熱水器按在洗漱間裡,裡頭站著五六個年輕女人,邊洗衣服邊嘰嘰喳喳地聊著天,看到他進來,一下子靜了,過了七八秒突然爆發出一陣會心的笑聲。
熱水打進壺裡,發出悶悶的衝擊聲,稍稍掩蓋住女人的笑聲,也掩飾了常鎮遠心裡的不自在。
直到他打完水離開洗漱間,還能聽到她們的笑聲尾隨而來。
她們在笑什麼?
笑自己的模樣?
笑自己的動作?
常鎮遠心裡不舒服極了。他想起一則寓言,邯鄲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