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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城伯孫巖的兒子孫翰自然也來了,再加上聞訊而來的萬世節,場面倒是熱熱鬧鬧。不但如此,眾人全都算是張倬的晚輩,少不得連番勸酒,這一高興,張倬便多喝了幾杯,很快便被灌得酩酊大醉,張越忙親自帶人將他扶了下去。

這一轉回來,那些興頭正高的年輕人自然將矛頭轉向了他。幾杯下肚後他便再也不敢多喝,死活推拒了那些層出不窮的勸酒手段。正亂哄哄的時候,前頭忽地傳來了一陣絲竹彈唱之聲。起初眾人還不在意,但幾句過後,那喧鬧聲漸漸低了下去,縱使是半醉不醒的人也都晃了晃腦袋坐直身子,四下裡尋找唱戲的人。

在開封的時候,顧老太君喜歡聽戲,每逢生辰或節慶的時候少不得會請上戲班子演上幾場,奈何張越自己對戲曲音樂之類的東西著實興趣不大,每次都是在半當中打瞌睡。這次也不例外。他本就因為喝了好幾杯而有些睡意,此時聽著那猶如催眠曲似的調子,更是猶如小雞啄米似的打起了盹,直到不知是誰拍巴掌大叫了一聲好,他這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朦朧之間,他倒是看到幾個衣著戲服地女子在那邊廂唱著他根本聽不懂的臺詞。於是便揉了揉發脹的太陽**,卻見左右人等都是聽得怡然自得,而且還有人順著唱腔打拍子。

“我說三弟,我煞費苦心給你請來了承慶班為你演《玉壺春》捧場,你倒好,居然睡著了!”孟俊一回頭看見張越大夢初醒的模樣,忍不住在他的肩頭重重拍了一巴掌,旋即努了努嘴道,“別小看這麼一場戲。有了這一場,京師那些地頭蛇立時便會四下裡通報,一般情形下決不會有不長眼的賊盜上這兒來。張越著實被孟俊這通話說糊塗了。緊跟著聽孟俊那麼一解釋,他登時啞然失笑。原來,這永樂皇帝朱棣極其喜歡戲曲,還未遷都北京,那邊地教坊司倒已經預備好了戲曲奉承,而這南京的教坊司平日也是專候召喚。而這教坊司雖司職女樂,卻和統管官妓的富樂院不同,也就是可遠觀不可褻玩。承慶班雖說比不上教坊司,但卻能及時演出那邊排出來的新戲。在文武百官中也頗有名頭。

所以,能請動承慶班的宅第,京師的地頭蛇們自是退避三舍,就是縣衙府衙等等也會重點巡視,和現代社會只有財大氣粗有權有勢的人才能請得動大明星,更能夠享受重點巡防待遇是一個道理。

他正尋思著這暫時的新寓所距離英國公府不過一箭之地,應該不會有人上門尋釁,這立刻就有一個洪亮的嗓門打斷了那吹拉彈唱地聲音。

“好熱鬧,倬弟今兒個這喬遷之喜。怎麼沒人知會我一聲?”

微微有些醉意地張越看清楚來人。那酒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面上流露出幾許冷意。

來者頭戴赤金冠。身穿一件玄色繡金團花錦袍。腰中束著玉帶。雖面帶笑容。顧盼之間卻掩不住傲色。正是張輔胞弟。神策衛指揮使張。然而看清楚席間眾人。他面上那趾高氣昂之色立時微微收斂了些。卻是沒料到今日來賀地竟幾乎都是功臣子弟。

“俊哥兒原來也在。”他瞥見孟俊地同時也看見了張越。卻有意裝作沒看見忽略了過去。因笑道。“我那堂弟倒是會挑人下帖子。連你都請了。我這堂兄他倒是忘了!”

孟俊是人精。早知道英國公張輔和兩個胞弟不合。張更一向盯著那英國公爵位。前些天還聽妻子說張珂在詩會上對張越發難。這會兒張這麼一說。他便笑呵呵地站了起來:“叔實在是錯怪了人。今兒個哪裡是有人下了帖子。只不過我們幾個小地愛湊熱鬧。所以就全都趕到了這裡來。不信你問問大傢伙。誰接到了帖子?”

張見眾人皆搖頭。心頭暗惱。卻又不好在言語上得罪將來鐵定要襲封保定侯爵位地孟俊。當下便乾笑了一聲:“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喬遷之喜。這倬弟和越哥兒有了地方住。不必在英國公府寄人籬下。怎麼說也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