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漫長,此刻衡屏苑中,於婕妤倚在矮榻上,捂著胸大口喘息。
“娘娘,太醫馬上就來了。”
新雨伸手想扶於婕妤,於婕妤右手一揮,新雨生生後退幾步。於婕妤咬住下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臉色蒼白不見血色。
“唔 ”
於婕妤捂住胸口,蜷縮在矮榻上,顫抖不已。
“娘娘。”
“滾開。”
嘶啞的聲音厲聲呵斥,新雨嚇退好幾步,淚眼迷濛地看著於婕妤痛苦的蜷縮在矮榻上,不敢上前一步,生怕驚了於婕妤,惹她生氣。
“噗”的一口鮮血吐出,於婕妤捂著胸,平靜地躺在矮榻上。
“去打水來,本宮要梳洗。”
新雨不敢怠慢,急忙打來熱水,伺候於婕妤換下被汗浸透的宮裝,服侍於婕妤躺上床。新雨剛給於婕妤掖好被角,便有小宮女在外屋傳話,說太醫已經到了衡屏苑。
“請太醫進來。”
“是。”
新雨放下簾子,待一切準備妥當,太醫在宮女的引領下走進內室。太醫坐在床前矮凳上,簾內伸出一隻白玉般的手,新雨將絲帕蓋在於婕妤手腕上,太醫開始診脈。
“娘娘的病乃沉痾舊症,需靜養。今日受了些許寒,臣開一副方子,娘娘服用三日藥,便無大礙。”
“有勞太醫,新雨,你隨太醫取藥。”
新雨應了一聲,隨太醫一同出了內室。於婕妤合上雙眼,陷入昏睡中,呼吸弱不可聞。
1、22惡疾
一連七日,宋敏舒將皇莊各處走了個遍後就歇了四處走動的心思,餘下的時間則守在翠屏苑看看醫書,吃小點心品茶,期間*徵和於婕妤彷彿人間消失一般。在宋敏舒的漠不關心和隨香隨緣的有意規避下,七日悠閒的日子過得飛快。如果不是秦安的到來打斷了肆意的日子,宋敏舒真以為這輩子會這樣一直在皇莊悠閒地過小日子。
“娘娘,皇上有請。”
“秦公公能不能透露一點,皇上哥哥找我是什麼事?”
對伺候了永和帝二十年還能繼續伺候新帝的秦安,宋敏舒不敢小覷。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安能服侍兩朝帝王,必定有他的能耐。
“娘娘去了琦玉閣自然明瞭。”
“皇上哥哥搬家了?晉陽閣不舒服嗎?”
“娘娘說笑了,晉陽閣是皇莊最好的一處,皇上自是歇在晉陽閣,琦玉閣是皇上批閱奏章的地方。”
“皇上哥哥真勤勉,人都到皇莊了,還不忘批閱奏摺。隨香,準備一盒玉寧糕,讓皇上哥哥嚐嚐。”
“皇上剛用過早膳,在琦玉閣等著娘娘。”
“不會耽擱多少時間,都是現成的,隨香揀一盒玉寧糕,一會皇上哥哥餓了,可以用一些墊墊。”
秦安笑了笑,不再言語,心道,恐怕真正想吃這玉寧糕的是娘娘您吧。
隨香的動作很快,不過片刻便準備了一盒玉寧糕。在秦安的一路指引下,宋敏舒一行很快就到了琦玉閣。
琦玉閣在皇莊的東南方向,居晉陽閣之左。琦玉閣中修建了一座八角樓,名八寶閣。八寶閣第一二層供帝王辦公用,其餘三層有藏書數萬,每日有專人以特殊的方式清掃,故而窗明几淨,不見半點塵埃。八寶閣一左一右是三層高的小樓,紅漆畫棟雕樑,十分精美,專供帝王休憩享用。庭院中有兩顆古樹,一左一右佔據庭院兩側,需五個成年人合抱一圈才能將一棵樹抱住。若是夏日來皇莊,在濃密的樹蔭下襬上桌椅,備幾樣瓜果點心和些許茶水,好不愜意。眼下一陣輕風掃過,黃葉紛紛落下。繞過山石,宋敏舒沿著臺階走下來,踩在黃葉上,葉子碎裂發出咯吱聲響。有秦安引路,看守琦玉閣的侍衛並未阻攔宋敏舒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