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修烈此時的反應或許也算正常,一起長大的堂兄與不知道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小蘿蔔頭相比,自然是臧修逸更親近些,重重震撼之下,他肯定先下意識地替臧修逸擔心。
只是雲星眠忍不住因為他這態度想起了上一世的情形,把當初沒能罵出口的,也在這時一併罵了出去。
好在臧修烈本性確實不壞,被雲星眠罵了一通,混沌的腦子也被罵清醒了一些,心中的是非黑白自然而然地就歸了位。
儘管還是十分不願相信臧修逸居然是這樣的人,但現在再看那個明顯不如尋常孩子活潑開朗的小蘿蔔頭,也不由得生出些憐憫來。
要不是今天這事兒與親近的人相關,再加上擔心家族秘密外洩,換成以前,如果在醫院看到這麼小的孩子被人如此對待,他恐怕早就忍不住義憤填膺地上前替孩子出頭了。
可在這種情況下,臧修烈才突然發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心有正義的好人,或許只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遇見過什麼與他有利害關係的壞事。
活了二十幾年,他第一次對自己的人品產生了懷疑,好像整個世界觀都有些崩塌。
不過時間並沒有給他太多緩衝的機會,眼看著警察要直接把臧修逸帶走,他也只能急匆匆跟了上去。
事情暫時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雲星眠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囑咐保鏢把做完體檢的歷暑至送回家,又分了兩個人遠遠看著正在辦理住院的臧野,然後雲星眠就驅車跟去了派出所。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一行人剛到沒多久,應萬海那個助理陳曄就帶著個律師模樣的人進了派出所的大門。
這種失格的事情,臧修逸根本不可能跟應萬海報告,陳曄回來,很明顯是因為他們一直都在派人盯著臧修逸。
雖然雲星眠猜不出來他們到底是知道了臧野被虐待的事也懶得管,還是根本不知道,但也足以證明臧修逸有得是辦法躲開他們的監視。
那些敗壞萬海集團繼承人名聲的事情,他也只能背著應萬海去做。
恐怕是今天臧野傷勢曝光的事情實在讓臧修逸猝不及防,慌亂之下,他也忘了躲開陳曄派來的人。
有應萬海的人出馬,怕只怕報警的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雖說他跟歷寒盡都早已想到了這一點,可看到陳曄帶人進去的畫面,雲星眠還是忍不住暗自咒罵了一聲。
這種沒出人命的「家事」是最容易往外撈人的,何況是萬海集團的董事長助理親自前來。
這也是他倆特意把體檢定在臧修烈實習醫院的原因。
不管怎樣,事情曝光之後,他們也不能眼睜睜地再看著臧野重新淪入臧修逸的魔爪。
臧修烈先他們一步出來,早就認出了他停在路旁的車。
儘管剛被他罵過,但也許是因為心中的苦悶實在是無處可訴,躊躇半天,還是朝著他走了過來。
叩叩叩——
他敲了敲車窗,雲星眠將玻璃落下。
臧修烈憂慮地抽出根煙點上。
雲星眠嘲諷地笑笑:「你愁什麼,撈他的人不是都來了嗎?」
如果不是臧修逸馬上就能出來,想必臧修烈也根本沒有閒心來他這兒抽菸。
臧修烈無奈地嘆口氣:「行了,你就別挖苦我了,我現在真是愁得頭髮都快白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雲星眠沉默了下,心想,如果知道全部的真相,你就不是頭髮白的事兒了,說不定頭還得禿。
「先不說男人生孩子這事兒他到底是洩露給了誰,就說這孩子,該怎麼跟家裡交代,就我伯母那心氣兒,知道這事兒,估計能把他腿打斷。」臧修烈又長長嘆了口氣。
雲星眠若有所思地望著派出所門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