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4部分

、楚殤神情難測,個個都表情複雜,卻沒有一個表露出懷疑的,看來我醒來之前這白鬍子老頭兒已經說過一次了。我猶如被人當頭一棒,激動地抓住那白鬍子老頭兒的手:“你說什麼?什麼有身孕?我怎麼會有身孕?你胡說八道……”

白鬍子老頭兒被我的反應嚇住了,楚殤上前緊緊抱住我,制止我抓狂的舉動,對屋內的人道:“你們出去!”

我在他懷裡掙扎,卻掙不開他的蠻力,被剛才的訊息震得三魂七魄都出了竅,我哭叫著打他、捶他、抓他:“放開我,你去死、你去死,你這麼多人死你怎麼不死……”他緊緊地抱著我,任我打罵,既不說話,也不動,我打累了,全身驀然軟成一團,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懼和慌亂,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折磨我……”

他緊緊地抱著我,彷彿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我感到無比的絕望,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懷孕,為什麼我會懷上他的孩子,為什麼?不,我不能要這個孩子,這個不受人歡迎的孩子,他的父親仇恨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憎惡他的父親,他會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中長大,何苦讓一個乾乾淨淨的生命,到這萬惡的紅塵中受苦?

我止了眼淚,木然地道:“我不要這個孩子。”

他的手臂緊了緊,我木然地重複:“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生你的孽種。”

“雪兒……”他低低地出聲,聲音裡帶著一絲狼狽和乞求。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我的名字,以前每次,都是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連名帶姓地呼來喝去,我冷笑起來,這算什麼?示好?乞憐?你憑什麼對我有所要求?

“我累了,你出去。”我冷冷地開口。

他鬆開我,蹙著眉望我,我垂下眼瞼不看他,他沉默地站起來,轉身出去。我驟然軟倒在床上,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

小紅進了房間,坐到床頭守著我。我默默地望著床頂,手緩緩地撫上小腹,心中一酸。那裡有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對不起,寶寶,你來得不是時候,如果你是在父母的愛中誕生的該有多好,我定會疼你如珠如寶,可是,你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來?媽媽自身難保,又怎麼能保護你?如果你在沒有愛的環境下長大,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楚殤?

記得前世有次跟朋友在網上聊天,不知道怎麼扯到小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上去,我給他講了一個我小時候的笑話。我五六歲的時候,被醫生誤診有先天性心臟病。鄰居家的小朋友有一天突然不跟我玩了,還很認真很嚴肅地告訴我:“我媽媽說你有心臟病,讓我不要跟你玩。”

靠!心臟病又不是艾滋病!無知婦孺!但我當時真是傷心得要命,而且非常非常自卑。因為小朋友的表情,好像我就是一隻有毒細菌。這一自卑就自卑了好多年,直到我曉得了心臟病到底是什麼病的時候,我的自卑感已經嚴重地影響了我的性格,使我變得膽小怯懦。

很心酸的笑話。小孩子是很容易受傷的動物,誰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又會受什麼傷了?所以,我跟朋友說,怎麼敢去養一個小孩?你不是把他生出來就算了,你要承擔教養他的責任,要對他的衣食住行負責、道德品行負責、心理身理健康負責……。簡直就是活生生的討債鬼,何必非要讓個懵懂無知的生命到人世裹一道濁泥下油鍋不可?

朋友聽了我的話說:“我是不會和自己不愛的人生養小孩的。”當時我嗤笑他的單純,說其實生養小孩這種事,跟愛不愛的,實在是沒多大關係。

我笑起來,沒有關係麼?葉海花,那你此際在難過什麼?傷心什麼?原來說的真的比做的容易。小紅被我無緣無故地輕笑嚇壞了:“姑娘,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我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小紅,請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