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腳就把盒子踩了向稀巴爛,猶不解恨,又挨個地踩起那些滾落在地上的點心來。安大娘呆呆地看著他糟蹋東西,眼淚默默地掉下來。
我看不下去了,從毛驢車上跳下來,譏諷道:“這東西好好的,又沒惹你,何苦拿它們出氣,就算你拿它們出氣,它們也不知道,還不是氣壞自個兒?”
兩人這才注意到我們,那死書生不認識我,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寒聲道:“關你什麼事?”
“是沒我什麼事兒。”我也沒好氣地道,“不過看到你欺負我認識的人,就關我的事兒了。”
安大娘趕緊站起來,對我勉強地笑了笑:“葉姑娘,讓你見笑了,我們沒什麼事的。這是小兒遠兮。”
這死書生是安大娘的兒子?我瞪大了眼。安大娘多大年紀生的兒子啊?我的目光輪番在兩人身上打量,只見安大娘穿的衣裙打了好幾個補丁,這男人的衣衫雖然不華貴,卻也周整,雙手白白嫩嫩,看起來像小戶人家的少爺。不知道的,還以為安大娘是他家的老媽子,我本來對這死書生就沒什麼好感,此際心中更是嫌惡,讓自己的母親四處幫工掙錢養家,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卻養尊處優、無所事事,還好意思滿嘴仁義道德。
我冷哼一聲,譏誚道:“堂堂男兒大丈夫,不出去做事掙錢養家,倒叫老母親出去給人使喚,已是不孝,此際對母親態度如此兇悍,更是豬狗不如。”那死書生沒想到我張嘴就罵他,不由一怔,我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糕點,冷笑道:“你這種沒掙過一個銅板,不事生產的大米蟲,知不知道什麼叫‘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每一粒米粒都沾著農人辛苦勞作的汗水,不珍惜他人的勞動成果,還好端端地糟蹋糧食,是為不義。你這種不孝不義的人,活在世上不覺得丟臉麼?你有本事,自己去掙錢養活自己,不要長得高頭大馬了還要靠母親養活……”
我罵得不歇口,我不會這死書生張嘴閉嘴的引經據典,罵得又簡單又直接。那死書生一張臉氣得七竅生煙,安大娘急忙擺手道:“葉姑娘,你別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是我不好……”
“大娘,你是他母親,他就算再有理,也不該衝你嚷嚷!”我橫了那男人一眼,那男人自知理虧,竟然一言不發,轉頭就摔門進了院子,我正罵得高興,好報當日茶樓之仇,怎麼容他閃,張嘴便道:“你別走……”
“葉姐姐……”裙子被一雙小手拉了拉,低頭一看,安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了,他漲紅了臉:“你別罵我家公子了,他也不是有心的。”
我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一軟,不知為何,我對這孩子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許是他生得乖巧機靈吧?只聽安大娘吩咐安生道:“安生,把東西撿進去吧。”回頭對我浮出一個勉強的抱歉笑容:“不好意思,葉姑娘,讓你看笑話了。今兒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子,遠兮其實是很孝順的孩子……”
罷了罷了,他孝不孝也與我無關,你要做個護短的母親也與我無關,反正我今兒也是公報私仇,我笑道:“是我失禮才對,對了大娘,福爺爺給你帶了點補藥過來,你收著吧。”我讓小紅把補藥遞給她,她道謝收了。見沒我的事兒了,我告辭上了毛驢車,往滄都城裡行去。
小紅和蔚家大哥在我處理“正事兒”的時候從來都是不發言的,坐回車上,小紅偷偷看了我一眼,抿著嘴兒偷笑,我白她一眼:“死妮子,笑什麼?”
“姑娘,你今兒可算是報了仇了。”小紅笑出聲來,道:“這下子,心裡舒服了吧?”
原來她也認出那書生了,想必蔚家大哥也認出了吧?我“噗哧”一聲笑出來,越想越好笑,伸手戳了下小紅的腦袋,我笑罵道:“鬼靈精!”
晚上從城中回來,與老福頭圍桌吃晚飯的時候,老福頭笑著問我:“聽說你今兒把安大娘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