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例診!”我怒極,“現在又不是例診……”
雲乾看著我,為難地道:“少夫人,現在就是例診!”
“例診不是每月十五麼?”我又氣又急,“現在都沒到十五,怎麼就例診了……”我驀地收聲,瞪著他們四個:“你們都知道少爺例診是在做什麼?是不是?他每次例診都是像今天這樣嗎?”
“少夫人……”雲乾為難地看著我。我怒極反笑:“好!好!你們一個個都瞞著我,現在還瞞得住麼?讓開!”
“少夫人……”四個鐵衛把門堵得死死的。我冷冷地看著他們,驀地伸手,拔下腦後的蝴蝶簪,青絲如瀑布般飛洩而下,在鐵衛驚惶的目光中,我將髮簪的簪尾猝不及防地抵上喉嚨:“讓開!否則我就刺下去!”
“少……”四個人的話還沒說完,我將簪尾用力一頂,清晰地聽到簪尾刺入面板的聲音,脖子有一絲刺痛,這支蝴蝶簪的簪尾比一般髮簪要尖稅,雖然我刺得並不深,但四個人的臉都白了:“少夫人不要……”
“讓開!”我沉著臉,面無表情地道。四個鐵衛對望了一眼,正面帶難色僵恃不下時,廂房的門開啟了,雲德站在門內,臉上帶著一絲憂色:“少夫人,您進來吧!”
鐵衛讓到兩邊,我收了髮簪,踏進那間緊閉門窗的神秘廂房,那間我從來沒有踏足過的例診室。
第三卷 風華篇 第151章 例診(下)
屋子比我想像中空蕩,屋內沒有多餘的陳設,迎門便是一扇六折的紅木雕破圖風,轉過屏風,放著一個盛滿黑稠中藥汁的浴桶狀的鐵鼎,下方燃著紅紅的炭火,加熱著鼎中的藥汁。藥汁在鼎中冒著白色的蒸氣,濃郁的中藥味令我心中一陣反胃,嘴裡冒出一口酸水。我壓下作嘔的不適感,見左邊內室的紅木縷空雕花圓拱門上的粉色簾子垂了下來,我走過去,想撩開門簾,雲德在我身後輕聲道:“少夫人,你一會兒不管看到什麼,都請不要上前,打擾傅先生診治。”
我點點頭,雲德幫我撩開門簾。屋子裡升著六個火盆,將這屋子烘得像烈日盛夏。內室裡只擺了一張不大的銅床,床上沒有被褥床幔,就是一個光禿禿的床架子,甚至沒有床板,只有幾根竹竿般粗大的銅柱,作為支撐。雲崢赤裸著伏臥在銅柱上,他雙目緊閉著,顯然還在昏迷中,四肢呈大字形地開啟,手腕和腳踝上,都鎖著一個圓潤光滑的銅環,銅環上焊有粗重的銅鏈子,鏈子的另一頭套在銅床四個角的柱子上。我又驚又怒,想衝過去,雲德立即拉住我:“少夫人,您答應過不影響傅先生診治的。”
我頓住身子,這才注意到只著了單衣的傅先生正在燭火上烤銀針,我轉頭瞪著雲德:“為什麼要把雲崢鎖起來?你們到底要對他做什麼?”
“少夫人,診治的過程十分痛苦,把崢少爺鎖起來,他才不會弄傷自己。”雲德低聲解釋。卻聽到雲崢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我趕緊看過去,見雲崢全身不停地抽搐,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關節咔咔作響,用力地掙扎,銅鏈與銅柱被拉扯撞擊發出清脆的“叮叮”聲,他臉上的黑線像蔓草一樣不停地發芽生長,漸漸長成紋身一樣的圖案。我被這詭異的景象驚呆了,雲崢驀地睜開雙眼,發出一聲無法抑制的痛呼。“雲德!快!”傅先生突然道,雲德在剛才黑線生長時已經飛竄到床頭,當雲崢張嘴痛呼時,迅速將一條白布從雲崢嘴裡勒過雲,在他腦後打成緊結。雲崢劇烈地掙扎著,口中卻再也發不出聲音,只能聽到“嗚嗚”的悶哼。“雲崢……”我的淚湧了出來,奔到銅床前,顫抖著蹲下身。我的雲崢,你到底在受什麼樣的罪呵?雲德低聲道:“少夫人,這樣只是防止崢少爺咬傷自己……”“雲崢……”淚像泉水一樣洶湧,我只覺得心也隨著他一起在劇痛在掙扎在翻騰。雲崢劇烈地掙扎著,搖得銅床“吱吱”作響,銅鏈與床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