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走出來,見我坐在輪椅上,眼中有一絲詫異。臉上卻不動聲色,欠身行禮:“少夫人要見侯爺?”
“爺爺起來了嗎?”我笑了笑,雲德道:“起來,正在見客。”
“見客?”我倒詫異了,老爺子自纏綿病榻以來,雖然有很多人來探病送禮。但老爺子基本上都不怎麼見客,只讓安遠兮去打發了算數,這次這客人老爺子肯見,想必有些來頭。雲德解開我的疑惑:“是景王殿下!”
原來是他。我恍然:“既然爺爺在見客,我遲些再過來。”
小紅推我離開院子。我讓她隨便推我在園子裡逛逛,眼睛半瞎了一年多,如今好了,倒頗有些新鮮,不知不覺到了金莎和福生的授業書房,遠遠地就見著兩個孩子從收房溜出來,我搖了搖頭,這兩孩子又逃課。示意小紅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見兩個孩子偷偷溜進了馬廄,跑到關著小黑和小白的廄前,有些好奇這兩孩子想幹什麼,我示意小紅推近了些,躲在牆後,聽到福生正在發問:“金莎,這馬兒真的能幫我們找到安生嗎?”
安生?我怔了怔,探出頭去,凝神靜聽,只聽到金莎肯定的道:“一定能。我阿爸說過,馬兒最有靈性,最聰明瞭,何況它們還是神駒。我把安生的衣服拿給它們聞一聞,它們一定能憑著這個味道找到安生的。”
我有些愕然,什麼時候這馬也變得和警犬似的了?心中不覺又是好知又是感觸,楊不到這兩孩子還記著找安生這事兒。安生失蹤這麼久,一點訊息都沒有,雖然雲家已經下令讓全國各地的雲家勢力幫助查探,可是一直沒有什麼訊息,真是叫人擔心。正想著,突然聽到金莎道:“你別拿到小黑麵前去……”我抬頭一看,見福生拿了衣服湊到小黑鼻下,不由大驚,想阻止已是不及,小黑的脾氣那麼野,不發飈才怪。果然,小黑猛地嘶叫起來,噴著氣跳起來,張口就向福生咬去,金莎嚇得大叫,說時遲,那是快,卻見到一個人閃電般地竄出來,將福生一把拉開,小黑一口咬到那人的手上,似乎怔了一下,鬆開了口,不安地拿頭蹭了蹭那人。
“阿牛哥哥!”金莎嚇得臉色發白,撲上去,抓住他的右手:“你有沒有被咬傷?”
“沒事,小黑沒有咬下去。”安遠兮淡淡一笑,想抽出手,金莎拉住不放,“讓我看看。”
安遠兮只得由她,我也有些擔心,見金莎撩開他的衣袖,露出手臂,手臂倒真是傷,不過不是被小黑咬的新鮮傷口,而是一塊舊疤,那是被灼燙後留下的白色的橘皮狀疤痕。我記得那道傷,是那年他為了幫我籌錢助我解決繡莊的負債,去幫人抄憶,打翻燭臺燙傷了手臂留下的,只是還沒等他手臂上的痊癒,我和他已經從愛變成了陌路人。我望著他的側影,一時有些怔忡。
金莎放開安遠兮的手,鬆了口氣道:“幸好沒事。”安遠兮笑了笑:“都說了沒事了。”小黑噴了噴氣,伸出舌頭舔安遠兮的手,金莎笑罵道“幸好阿牛哥哥沒事,不然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老是欺負人。”小黑不屑地噴了她一口氣,安遠兮摸了摸小黑的腦袋:“小黑,別胡鬧!”
小黑晃了晃頭,聽話地別過臉,金莎對福生笑道:“這小黑,就只肯讓阿牛哥哥碰它,別人都近不了它的身,你下次別這麼莽撞了……”
福生連連點頭,我聽到金莎這句話,卻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身子頓時僵硬起來。一直以來困擾我的問題,彷彿突然有了答案,我無力地靠在輪椅上,想到心中那個大膽的推測,越想越是震驚。昨日我還在驚奇,小黑怎麼會讓段知儀他們騎它,如果……如果安遠兮就是那個鬼麵人,小黑自然不會抗拒他。還有剛剛他手上那道傷,我越想,越覺得像我早產那晚,抓破鬼麵人的衣袖,看到他手臂上那一道,雖然是晚上,但因為隔得近,我看得十分清楚。我倒抽一口氣,極力在心中否定這個猜測,如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