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字,將樹枝插在了泥土上。
風有些大了,帶著徹骨的涼意,樹枝樹葉相互碰撞著發出“沙沙”的聲音,月下陰影之中的小樹枝十分不起眼。
嗯,大長老說,處事要低調。
白弦滿意地點點頭,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側耳聽了聽,露出個狡黠的笑容。大紅衣裳的少年在兩人周圍撒了一圈藥粉,才一點也不溫柔地扛起陸小鳳,飛一樣地出了這個林子。
☆、滿身謎團的少年
月色悽迷。
樹木的影子投射在泥土上,張牙舞爪地彷彿夜出的鬼魅。整片樹林裡,本只有樹葉被風吹動發出的“簌簌”聲,將這方寸之地籠在一股說不出的氛圍之中,幾聲犬吠卻打破了這一切。
一條通體漆黑的狗。
除了一身打理整齊的黑毛,它長得和路邊的野狗也並沒有什麼區別,這樣的狗,用來追蹤是再好不過了。
在狗的後面,自然是跟著人的。
當先一人,是個很斯文、很俊俏的文弱書生,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上,總是帶著微笑。這樣的人,本該出現在酒樓客棧裡,本該出現在私塾學堂上,總是不該出現在這種陰森詭異的森林裡的。但他不僅出現在這兒,還在做著一點也不像是他會做的事——他在開路。
“斷腸劍客”蕭秋雨雖然長得文文弱弱,但力氣卻大得很。所以他走在前面,用他的劍去劈斬開那些攔路的枯枝和野藤。他依然是微笑著的,彷彿對這件事情沒有一點不滿意,彷彿他是發自內心地對做這件事感到欣喜。
落後他一步的地方,走著的是同樣在開路的獨孤方。兩人後面,是一輛馬車。這馬車和其他馬車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從馬車當中傳來一股濃烈的花香,燻得人昏昏欲醉。
但旁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拉車的人。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他的臉左面已被人削去了一半,傷口現在已乾癟收縮;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過來;不是一個鼻子,是半個,也不是一雙眼睛,是一隻。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個又黑又深的洞,額角被人用刀鋒劃了個大“十”字,雙手也被齊腕砍斷了,現在右腕上裝著個寒光閃閃的鐵鉤,左腕上裝著的卻是個比人頭還大的鐵球。
昔日玉面郎君,今日柳餘恨。
蕭秋雨、獨孤方、柳餘恨,能讓這三個人做侍衛,馬車上的人的身份可謂是呼之欲出了。
簾子被掀開,一個眼睛很大、樣子很乖的小姑娘探出頭來:“怎麼停下來了?”
獨孤方道:“狗停下來了。”
一把輕柔得像是春風的聲音帶著詫異響起:“什麼?”
簾子完全開啟了。
一個絕色的美人臥在那裡。
她身上穿著件純黑的柔軟絲炮,長長的裹住了她的腳,卻依稀可見小巧的足的形狀。她漆黑的頭髮披散在雙肩,臉色卻是蒼白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也黑得發亮。
沒有別的裝飾,也沒有別的顏色。黑與白,對比得如此鮮明,將她的美展現地如此驚心動魄。
蕭秋雨已找到了那個小小的土包,獨孤方已經挖出了陸小鳳的披風。柳餘恨小心地將披風展開,裡面是兩撇眉毛一樣的鬍鬚。
樣子很乖的小姑娘天真爛漫道:“這到底是鬍鬚呢,還是眉毛呢?或者是一條眉毛一條鬍鬚?”
大家都沉默了。
在這東西還長在陸小鳳臉上的時候,眼睛上面的自然是眉毛,嘴巴上面的自然是鬍鬚,可是在它們離開了陸小鳳的臉的時候,光看形狀,要怎麼分辨出這究竟是陸小鳳臉上“四條眉毛”裡面的哪兩條呢?
幾人面面相覷,蕭秋雨不確定地道:“這真的是陸小鳳臉上的嗎?”他甚至接著懷疑這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