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車廠到了,」他說道,「但願高貴的西斯巴諾沒有受委屈。」
修車廠的夥計遞上一張五先令的帳單,含糊其辭地說大概是幾個螺母鬆了。邦德爾甜甜地一笑,支付了修理費。
「想想我們不用幹活就有錢拿,真是不錯啊。」她小聲地對吉米說道。
他們三個人站在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每個人都在想著心事。
「我想起來了。」邦德爾突然說道。
「想起什麼了?」
「我打算要問你的……差點兒忘了。你還記得巴特爾警司找到的那隻手套嗎?差不多燒沒了的手套?」
「記得。」
「你不是說過他要你戴上試試?」
「嗯……稍稍大了些。說明戴手套的應該是個大塊頭。」
「我操心的可不是這個。大小沒關係。當時,喬治和奧斯瓦德爵士都在場吧?」
「都在。」
「他完全可以請他們中的任何一位試試吧?」
「是的,當然……」
「可他沒有,偏偏選了你。吉米,你不覺得有意思嗎?」
塞西傑先生直愣愣地看著她。
「抱歉,邦德爾。今天我的腦袋瓜不像往常那麼靈光,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你明白嗎,洛蘭?」
洛蘭搖了搖頭,好奇地看著她。
「有什麼特別嗎?」
「當然有啦。你沒瞧見嗎……吉米的右手吊著繃帶。」
「啊呀,邦德爾,」吉米緩緩地說道,「現在想想是有些奇怪,那是左手戴的手套。但巴特爾什麼都沒說。」
「他不想讓人注意。讓你來試就是為了轉移注意,而且他只談了手套的大小。但可以肯定的是,朝你開槍的人一定是左手拿槍。」
「這麼說我們只要找左撇子就行了。」洛蘭若有所思地說道。
「對,我還要跟你們說另外一件事。巴特爾曾經在一堆高爾夫球桿裡翻來翻去,我想他是在找左撇子用的球桿。」
「哎呀!」吉米突然說道。
「怎麼啦?」
「哦,沒什麼,只是有些奇怪。」
他把前一天在喝下午茶時的那番對話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這麼說,奧斯瓦德·庫特爵士能夠雙手並用?」邦德爾問道。
「對。而且我現在想起了在煙囪別墅的那天晚上……就是格里·韋德死的那天晚上……我閒著沒事看他們打橋牌,但總覺得挺彆扭的……後來才意識到有個人是用左手發牌。當然,那個人一定是奧斯瓦德爵士。」
三個人面面相覷。洛蘭搖了搖頭。
「像奧斯瓦德·庫特爵士那樣的人……不可能。他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看起來不合情理,」吉米說道,「不過……」
「七點鐘有自己的一套,」邦德爾輕聲說道,她想起了當初在七面鍾俱樂部那個俄國人說的話,「萬一奧斯瓦德爵士就是這樣發跡的呢?」
「可是配方就在他自己的工廠裡,何必在雙足飛龍教堂來這麼一場鬧劇呢?」
「可能有很多種解釋,」洛蘭說道,「這跟你分析奧羅克先生是一樣的。他不能引起別人對他的懷疑。」
邦德爾急切地點了點頭。
「全都對上了。大家會懷疑包爾和伯爵夫人,誰會去懷疑奧斯瓦德·庫特爵士?!」
「巴特爾可能懷疑到了。」吉米不緊不慢地說道。
邦德爾的記憶之弦又被撥動了——巴特爾警司從那個百萬富翁的外套上彈下過一片常春藤的葉子。
巴特爾一開始就在懷疑他嗎?
第二十九章 喬治·洛馬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