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家夜總會嗎?」邦德爾說道,「有跳舞啊什麼的?」
「對。人很多很雜,不是什麼高檔場所。有一些搞藝術的,還有形形色色的古怪女人,也有一些像我們這樣的人會過去。他們個個口舌如簧,但我認為說的儘是些空話,只是為了那個地方能夠存在下去罷了。」
「聽上去不錯,」邦德爾說道,「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去那兒吧。」
「噢,你不能去,」比爾答道。他的臉上又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我說過那裡已經不時興了,現在沒人去了。」
「那我們去唄。」
「你不會喜歡那裡的,邦德爾。真的不會喜歡的。」
「那你就只帶我去七面鍾俱樂部,別的哪兒也不去,比爾。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情願?」
「我?不情願?」
「非常不情願。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吧?」
「見不得人的秘密?」
「別重複我的話。你是在拖延時間。」
「我沒有,」比爾有點生氣了,「只是……」
「怎麼啦?我就知道有名堂。你從來就不善於掩飾。」
「我有什麼好掩飾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說來話長……有一天晚上我帶芭比·聖·摩爾去那兒……」
「噢!又是芭比·聖·摩爾。」
「不可以嗎?」
「我不知道跟她有關……」邦德爾說道,硬是忍住了沒打哈欠。
「我帶芭比·聖·摩爾去那兒,她挺喜歡龍蝦的,於是我買了一隻夾在胳膊下……」
比爾絮絮叨叨地講下去——當比爾說到那隻龍蝦最後在他和一個不起眼的局外人的爭鬥中弄得四分五裂時,邦德爾才把注意力轉回到他的身上。
「我明白了,」她說,「你跟別人打了一架。」
「是的,那可是我的龍蝦呀。我花錢買的。我完全有權……」
「噢,你有,你有權,」邦德爾趕忙說道,「不過我相信你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而且,我也不喜歡龍蝦。所以,我們還是去吧。」
「我們可能會遇到警察。那裡的樓上有個房間,他們在那裡用巴卡拉紙牌賭錢。」
「大不了叫我爸爸把我保釋出來就是了。走吧,比爾。」
比爾仍然不太情願,但邦德爾執意要去,最後他們還是叫了一輛計程車,朝目的地疾馳而去。
到達之後,邦德爾發現這個地方跟自己想像的相差無幾。這是一幢位於一條狹窄街道上的高房子,門牌號是漢斯坦街十四號。她記下了這個門牌號碼。
開門的是一個男子。令邦德爾奇怪的是,這個人的面孔竟有些眼熟。她覺得這個人在見到她時也略微有些吃驚,但他依然恭恭敬敬地跟比爾打了個招呼。這個人身材高大,金色頭髮,臉色蒼白,臉龐削瘦,看上去有點賊眉鼠眼。邦德爾尋思著以前可能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此刻比爾已經恢復了鎮定,欣然當起了嚮導。地下室裡有很多人在跳舞,烏煙瘴氣,看東西都像隔了一層薄薄的藍色煙霧,到處瀰漫著煎魚的味道。
牆上掛著一些炭筆素描,其中幾幅還頗顯繪畫者的功力。裡面的人三教九流,有肥胖的外國人和猶太富婆,偶爾看到幾個真正漂亮的姑娘,還有一些從事這個世界上最古老職業的女郎。
比爾領著邦德爾上了樓。那個氣色不太好的男人擔任守衛,警惕地監視著獲準進入賭博室的每個人。突然,邦德爾認出他了。
「就是他,」她說道,「我真蠢,是阿爾弗雷德,以前是煙囪別墅的二等聽差。你好嗎,阿爾弗雷德?」
「很好,謝謝您,小姐。」
「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