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她,吉米,」洛蘭柔聲說道,「說下去。」
「耐心點兒,」吉米對邦德爾說道,「最好的偵探都是這樣辦案的,先排除不必要的和毫無用處的調查。現在我來說說第三個方案,就是格里之死。現在我們都知道這是一次謀殺。對了,你們都相信是謀殺吧?」
「沒錯。」洛蘭和邦德爾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很好,我也這麼看。依我說,我們還有一點點希望。如果氯醛不是格里自己帶來的,那麼一定有人溜進他的房間,把它溶化在水杯裡,等格里醒來,再把它喝下去。當然,那個人還會把空藥盒或空藥瓶扔在那裡。這種說法你們同意嗎?」
「是……的,」邦德爾遲疑地說道,「可是……」
「等一下。下毒的人當時肯定在煙囪別墅,不太可能是外面的人幹的。」
「對,」邦德爾表示贊同,這一次說得比較乾脆。
「很好。現在範圍就小多了。首先,我想大部分僕人都是那兒的老僕人吧?我是說你都很熟悉吧?」
「是的,」邦德爾說道,「其實我們把房子租出去時,所有的僕人都留下來了。主要的僕人現在都還在,當然,也會有一些變動。」
「非常好,人員變動名單正是我想要的。你……」他對邦德爾說道,「必須仔細查一下,看看新來的僕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比如聽差的。」
「有一個聽差是新來的,他叫約翰。」
「好,去盤問一下,還有其他新來的人。」
「我想,」邦德爾慢條斯理地說道,「一定是某個僕人乾的,不可能是客人吧?」
「這個倒說不準。」
「當時還有誰在?」
「有三個女孩子,南希、海倫和襪子……」
「襪子,達文特里?我認識她。」
「可能是她吧——老是喜歡說『情況很微妙』的女孩。」
「那肯定是她。『微妙』這個詞是她的口頭禪。」
「還有格里·韋德、比爾·埃弗斯利和羅尼。當然,還有奧斯瓦德爵士和庫特夫人。噢!還有黑猩猩。」
「黑猩猩是誰?」
「一個叫貝特曼的傢伙,是老庫特的秘書。這傢伙一本正經的,做事認真負責。以前,我和他是同學。」
「好像沒什麼可懷疑的。」洛蘭說道。
「是啊,好像沒有,」邦德爾說道,「像你說的,我們得在僕人中間找。對了,你覺得扔到窗外的那面鍾跟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
「扔到窗外的鐘?」吉米睜大了眼睛。他頭一次聽說此事。
「我看不出有什麼關係,」邦德爾說,「不過多少有點奇怪。沒道理呀。」
「我記得,」吉米慢吞吞地說道,「我進去……去看可憐的格里,那些鬧鐘都擺放在壁爐架上。我當時留心了一下,記得只有七隻……不是八隻。」
他突然一陣戰慄,抱歉地解釋道:
「抱歉。不知為什麼,那些鬧鐘總是讓我不寒而慄。有時我會夢見它們,我討厭走進那間黑漆漆的房間,看見擺放成一排的那些鬧鐘。」
「如果房間很暗,你不可能看到它們,」邦德爾很實際地說道,「除非它們有發光的鐘面……噢!」她倒吸口涼氣,臉漲得通紅,「還不明白嗎?七面鍾!」
他們倆疑惑地看著她,但她越發堅定地說道:
「肯定是!不可能是巧合。」
大家都沒有說話。
「也許你是對的,」吉米·塞西傑終於開口說道,「這太奇怪了。」
邦德爾急切地問道:
「那些鬧鐘是誰買的?」
「我們一起。」
「誰想到要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