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
程心知道自己應該掉頭就跑,可是當湯天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忽然之間頭疼欲裂,電流滋滋的聲音好像在她大腦瘋狂炸開,她的耳朵聽不到任何除了電流以外的其他聲音。
她看到顧寒在呼喚她的名字。
她想起了那天夜裡那個逼真又可怕的夢境。
她想起了那個在黑暗中自己玩耍的小姑娘。
想起了那種沒經歷過可又感同身受的黑暗與疼痛。
那種痛苦,像藤蔓一樣,頃刻間纏繞著她的四肢,勒得緊緊的,讓她動彈不得。
她忽然明白了。
或許God並不是湯天凡,不是湯天逸,也不是湯芹,不是那個叫夏菊的女人。
是她自己。
夏菊想要她再次跟那個小姑娘一樣,將自己的身體的控制權給她。
她忽然就想起來了自己本不應該記得的事。
“小妹妹,你是個好孩子嗎?”
“心心是好孩子喲!”
“好孩子,你願意祝福我嗎?”
“祝福是什麼意思呀?”
“祝福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幫幫我,讓我達成所願,獲得真正的快樂。”
“那心心祝福你,你要快樂喲!”
……
程心不願意。
她不願意。
不願意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裡,眼睜睜看著哥哥被她自己欺負,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不願意看自己欺騙所有人,玩弄這個世界。
不願意再讓哥哥用那種充滿恨意的目光看著她。
她和每一個朋友,在這個世界裡,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角色,也不是一個工具。
她不要成為與惡魔的橋樑。
不屬於這裡的,就應該離開。
“心心!”
溫如墨看著顫抖又無法動彈的程心。
她那麼地心疼。
那個女人手裡沒有任何的武器,可是卻讓她愛的人那麼疼。
她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她直覺自己不能讓她碰到程心。
“天逸!過來!”
湯天凡被顧寒兩拳砸得臉上彷彿骨頭裂了。
可是他沒放棄,叫著不明就裡的湯天逸一起抱住了顧寒的腿,攔住了他的腳步。
“溫如墨!手機!”顧寒叫了一聲。
溫如墨沒有時間思考,她聽到他的聲音,手裡緊緊抓著他的那個手機,擋在了程心面前,閉著眼睛,緊緊擁住了她。
……
-
一週後。
女生面板冷白。
髮絲烏黑,垂落在病床上。
她閉著眼睛,睡得很安詳。
病床旁邊,紅髮的女生捂住臉,她眼睛裡都是血絲,長時間無法入睡讓她像一具行屍走肉。
顧寒來的時候只看到她佝僂的背影。
脊柱的骨頭微凸,只是一週的時間,就消瘦了許多。
電視放著孤寂的新聞播報。
“昨日,湯順齋集團總裁唐德業重傷中從醫院逃離,從湯順齋總部樓頂一躍而下,今日,湯順齋股價暴跌……”
顧寒上前將收音機按掉。
手裡的保溫桶放到了桌子上。
他走到程心身邊蹲下。
“我帶了一點粥,我自己熬的,你能不能嘗一下?看看我的廚藝有沒有進步?嗯?”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程心輕輕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我不想吃,如墨什麼時候會醒?哥哥?”
顧寒想替她將散落的髮絲捋到耳後,但只是靠近,她便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