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普爾小姐轉向了我。
「你還沒告訴他時鐘的事嗎?」
「時鐘是怎麼回事,克萊蒙特?」
我告訴他了。他一副不勝其煩的樣子。
「為什麼你昨天晚上沒告訴斯萊克呢?」
「因為,」我說,「他不讓我說話。」
「胡說,你應該堅持非說不可。」
「也許斯萊克警督對待你和我時,態度截然不同。我根本沒有堅持的機會。」
「總而言之,整件事太離奇了,」梅爾切特說,「如果再有第三個人出來自首,我就該進瘋人院了。」
「你能否允許我提個建議——」馬普爾小姐喃喃道。
「什麼?」
「如果你去把普羅瑟羅太太所做的事告訴雷丁先生,說你不相信是她乾的,再去普羅瑟羅太太那兒,告訴她雷丁先生是清白的。到那時,他們倆都有可能對你說實話。實情確實是有幫助的,不過,他們大概也不太瞭解實情,這兩個小可憐。」
「很好,但只有這兩個人有除掉普羅瑟羅的動機。」
「哦,我可不這麼看,梅爾切特上校。」馬普爾小姐說。
「為什麼,你想到別的人了嗎?」
「哦!當然了。」她掰著指頭數著。「一、二、三、四、五、六——對了,還可能有第七個。我能想出至少七個很高興看到普羅瑟羅上校不再礙事的人。」
上校虛弱無力地看著她。
「七個人?就在聖瑪麗米德?」
馬普爾小姐高興地點了點頭。
「請注意,我沒有點名,」她說,「那樣做不對。但恐怕這個世界充滿了邪惡。像你這麼正直誠實的好警官是不會知道這些事的,梅爾切特上校。」
我想,上校快中風了。
第10章
離開馬普爾小姐家後,他對她的評價遠非讚美之詞。
「那個乾癟的老小姐以為自己無所不知。但是她一輩子都沒走出過村子。荒唐!她對生活能瞭解多少呢?」
我溫和地說,儘管馬普爾小姐對大寫的生活的瞭解幾乎為零,這一點毋庸置疑,但聖瑪麗米德發生的一切她卻是瞭如指掌的。
梅爾切特勉強承認了這一點。她是一個有價值的證人,尤其是從普羅瑟羅太太的立場來看。
「我猜她說的話是不容置疑的吧?」
「如果馬普爾小姐說她沒隨身帶槍,你可以想當然地認為就是這樣,」我說,「哪怕最微小的可能性也逃不過她刀子一般的眼睛。」
「這話確實不假。我們最好去畫室看一眼。」
所謂的畫室不過是一間帶天窗的簡陋的棚屋。沒有窗戶,門是唯一的進出口。梅爾切特對這一點很滿意,宣佈要和警督一起拜訪牧師寓所。
「現在我要去警察局。」
走進前門時,我聽到一陣嘀咕聲。我推開客廳的門。
格里塞爾達坐在沙發上,坐在她身旁的格拉迪斯·克拉姆小姐正侃侃而談。她蹺著二郎腿,兩條腿包裹在耀眼的粉色長襪裡,我清楚地看見她穿了一條粉色條紋的絲質短褲。
「你好,倫。」格里塞爾達說。
「早上好,克萊蒙特先生,」克拉姆小姐說,「上校的事是不是很可怕?可憐的老先生。」
我妻子說:「好心的克拉姆小姐主動提出要幫我們和《指南》聯絡。你還記得嗎,上個星期天我們想請幫手。」
我確實記得有這麼回事,我相信——而且從格里塞爾達的音調判斷,她也相信——如果不是牧師寓所裡發生了這麼令人激動的事,克拉姆小姐是不會想加入她們中間的。
「我剛才正對克萊蒙特太太說到,」克拉姆小姐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