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時間了。
剛走到馬路邊,伴隨著電閃雷鳴,傾盆大雨驟然而至。
要不要這麼倒黴!
早上安童生說把車給她開,她嫌麻煩坐計程車上來的,可是現在大雨,計程車不好打,要坐公交車還得走一段路程。
噼裡啪啦的大雨傾瀉在路上,騰起陣陣煙霧,空氣中滿是塵埃遇水的嗆鼻味道。
一念把包頂過頭,沿著公路往前跑,到公車站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她脫下細跟的涼鞋,光著腳在路上跑。
孤零零的公交站,連個避雨棚都沒有,一念站在路邊,環住雙臂,雖然是盛夏,可一下雨還是有些冷。此時她的短髮統統都溼噠噠地黏在頭頂,棉質的衣服也不停淌著水,粘在肌膚之上,將身體的輪廓勾勒出來。
手臂上,昨晚受傷包紮的紗布也變得溼漉漉的,傷口隱隱發痛。
真是倒黴到家了!
從包裡掏出手機準備給伊伊打電話讓她過來接,才發現包包裡的所有東西都被水泡過,手機成功報廢了。
四面楚歌不過如此,她站在站牌下,哆嗦著不停跳腳。
遠遠地看到一輛紅色的轎車開過來,一念沒多想,伸出手去招攬。
轎車在她跟前停下,車主搖下車窗,是個接近四十的中年男人。
“那個,我可不可以搭個便車,公車很久都不來。”
“可、可以啊。”男人盯著她的身材看,連連點頭。
“可以你個鬼,臭男人!”後排的車窗搖下,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坐在後排,正用怒火熊熊的眼睛瞪著她,“不要臉的女人,居然這樣勾引男人,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老婆,人家只是搭個便車而已,這裡的公車少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有意要載她。
婦女輕蔑地大笑幾聲,威脅道:“你要是想幫忙就給老孃滾下車去,最見不慣你這個老色鬼。”
“誒,老婆,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這是助人為樂,我……”
男人還在狡辯,可還是禁不住老婆的淫威,默默地將車開走了。
一念打了個噴嚏,看四周都沒有避雨的地方,況且還在打雷閃電,又不能站在樹底下,她只能可憐巴巴地站在原地等公車。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她跟前時,她也等了十幾二十分鐘了,全身溼透了,徹底變成了一隻落湯雞。
看到熟悉的車牌,身形一震,一念別過眼去。
“上車。”
男人搖下車窗,那張臉比記憶中還要冷硬,聲音也冷冰冰的,比這雨水還絕情沒有溫度。
本能地牴觸,一念搖頭,沒吭聲,可是拒絕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她當然不會自作多情認為他跟蹤自己什麼的,西城就這麼一個大的墓園,他逝世的父母顯然也是葬在這邊。
“安一念,你給我上車。”男人又極其不耐煩地命令了一聲。
繃緊了全身上下的細胞,一念站定在原地,還是不予以回應,她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一丁點兒都不想!
就在兩人僵直的時候,公車來了,也不管是去哪裡的公車,她咬著牙,鑽了上去。
事實證明,還有更倒黴的事情發生,那就是車坐反了,從一開始她就站錯了站牌。
眼看著雨勢漸小,那個男人的車也沒有追上來,一念鬆了口氣,坐了三個站之後就下了車。正準備過馬路的時候,黑色的邁巴赫不知從什麼地方衝了出來,橫亙在她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個瘋子!”一念暗罵一聲,飛快地往另一邊跑,卻不想男人從車裡下來,一把揪住她就扔進了車內。
“冷騏夜,你瘋了,你放開我!”她拉車門的時候,男人已經快一步上了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