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又害怕,看她的反應許是知曉她與伊祁氏的過節,或許此次伊祁山的事她也知曉。
山腳有座人族小城,街上只有零星商鋪,只因此山離人族居住之地遙遠,故此人煙很是稀少,多是些避世或避難之人在此,路寒衣說城中有家開了好幾年的酒肆,其間的酒真是藏九曲幽香,解仙人憂愁,他的這般評價倒叫韶雪想起鄀都的那間酒肆。
還未進店,酒香便飄蕩在鼻息間,著實是不錯的,店主是位風情滿滿的女子,看見路寒衣她笑的花枝亂顫,“公子可有好些年沒來了,這幾年過的如何?”
她頭一回在路寒衣臉上看到了侷促,“就那樣,與以前一樣,不說這些了,快將你店中的美酒都拿出來,今日帶了朋友來”。
店主這才側頭看見他身後的眾人,驚訝的捂著嘴,“公子生的俊俏便罷了,沒成想你的朋友們也生的龍章鳳姿,好多時候我都覺得你是神族哩”,她對著路寒衣眨眨眼道。
酒過幾巡後,眾人漸漸話多了起來,代雙雖性子冷,但今日算是遇到同族,說的話竟比往日多了起來,那店主也來到幾人的跟前與大家喝起酒來,韶雪只覺這酒確實與眾不同,它就如美妙的樂曲,娓娓與人訴說著歲月的深沉。
她這才知曉,原來是幾年前神族的一場戰爭不幸摧毀了人族的城池,而代雙是那座城中唯一存活下來的,當時她傷的很重,幾乎斃命,是江執事將她帶進的學院,神族是可以有人族存在的,有部分軍隊就是人族組成,那裡面幾乎都是人族中的佼佼者,但是他們在神族連什麼都算不上,代雙喝著酒又笑了笑,“人人都向往神族,可是神族也就那樣”。
眾人不知說些什麼,她身邊的石休卻面色溫柔的盯著她,她也是江執事外出辦事時撿的,但是她是下等靈獸,能化形已是不易,如今這樣的能力也是從小在學院修煉的結果,因此她對江執事的情誼比別人更深。
她發現路寒衣來到這裡後整個人變得沉悶許多,便湊近問道,“你來學院也沒多久,為何這位店主說你好幾年沒來了,你之前也來過這裡?”
“小時候我爹不管我,我娘也不要我,沒處去便常來此處,一來二去的便熟絡了,來到這裡的人都有個共同點,你知道是什麼嗎?”他看著韶雪,壓低了聲問道,坐在他身旁的芮梓也聽到了他的話,她目光復雜的看向他。
韶雪搖搖頭,路寒衣這才幽幽說道,“大家都是無家可歸的人罷了,萬家燈火、節日團聚都沒有我們,那還不如遠離”。
她拿起酒杯碰上他的杯子,“那些日子都過去了,現在不是有這麼多朋友在你身邊嘛,以前的無家可歸不重要了”。
眾人喝到很晚才出了酒肆,店主再三囑咐路寒衣要常來,又目送著眾人遠去,蘭庭打趣他道,“這店主莫不是傾心於你,怎她看你的眼神那般柔和”。
聽到這話題,眾人立即湊了上來,路寒衣笑了笑,“我頭回來的時候幫過她,她只當我是弟弟,她喜歡的人已經逝去,人族生命短暫,但是有時候情感是可以維持一輩子的”。
蘭庭連連讓他說說她的故事,連風瀾也湊近了,路寒衣無奈的看著她們,也還是大致說了些,無非就是流落風塵的女子,偶然救得一劍客,那劍客為報恩便替她贖了身,只是劍客自那次重傷後便沒幾日活頭,看她身為女子在這世間難活,又教她傍身的功夫,久而久之,她便對他產生了情誼,但是劍客深知自己時日無多,便幾次三番拒絕女子示愛,後來劍客去世後,她埋了他的屍骨便隻身來到此地開了這間酒肆,她家自小便是釀酒為生,只是苦於戰爭不幸流落風塵,如今也是她謀生的手藝。
眾人只嘆這樣的情誼著實深厚又長遠,蘭庭不知為何整個人沉悶起來,她看見芮梓欲言又止的看著她,便很自然的走到她身邊,“你有話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