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看著他,點了點頭,“神鳥,謝謝你帶給我如此美妙的曲子,我的餘生都會感激你的”,他發自肺腑的說道,南妦卻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得她竟生出些許不捨,骨子裡的高傲卻還是讓她仰著頭,深深看了男子最後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飛走了,她想著回去與主人報個平安,再來將這呆子帶出此地。
看著南妦的羽翼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穆寒生覺得自己這幾日好似做了一場美夢,夢中有隻神鳥與他譜曲演奏,這是他此生最開心的時光。
這是南妦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因為在她走後不久,那位整日監督他們的侍女便來了,待她發覺神鳥被穆寒生放走後,便快速向上稟告,他靜坐著彈琴,等待著府兵將他收監,那些人粗魯的將他的琴砸的粉碎,琴絃在陽光下有著晶瑩的光澤。
他身著粗布衣裳坐在稻草上,思緒卻跟著清風明月在世間的各個角落遨遊,婦人在監牢外看著很久,原來山野間也是可以開出高雅的花的,這一刻她的妒忌心全無,“我承認你的琴藝比我強,但你必須死,這個曲子才能真正屬於我,我會讓她千秋萬代的流傳下去”,她語氣比平時溫婉許多,這時候他們地位好像才是對等的。
穆寒生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他無悲也無喜,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它的曲名叫挾仙遊,我希望它以這個名字流傳下去,還望主母能滿足我最後的心願”,這個曲名是他與夢中神鳥的故事,這是他在這個世間存在過的唯一證明,就算無人知曉也沒關係。
婦人利落的答應他,腳步蹣跚的離開,興許她內心還是有些許羞恥與善意在的吧,隨後便有守衛遞給他一壺清酒,穆寒生執壺飲酒,此時他的內心是暢快的,是歡愉的,更是自由的,之後譜出一代名曲的人就這麼死在乾草堆裡,而他的屍身就像很多岌岌無名的囚犯般被丟入亂葬崗。
女子國內這幾日都熱鬧非凡,到處張燈結綵,大家討論最多的是三王子成婚的物件到底是誰,這個訊息就像颶風突如其來傳播整個王城,但韶雪對這個問題並不怎麼感興趣,她現在正在苦口婆心的勸司言去山外接應他們,可這人非得同她一道,她想的是多一個人多一份暴露的風險,再者他是男子,在一眾女子中很是突兀,總之,苦口婆心勸了好久,他才勉強答應在城門口等候他們,韶雪覺得這人有時候犟的跟頭驢一樣。
下午時分,千子彧府中已張燈結綵、賓客盈門、高朋滿座,韶雪從後門溜進府中,順著他給的路線悄聲摸進一座幽靜的院落,院內水流潺潺,綠樹成蔭,其上佈滿淺紫色的花,看起來古雅又奇趣,那花聞起來芳香異常,但沒有蜜蜂蝴蝶前來採蜜,韶雪沒空關注這些,按那人說的便進了院中唯一的屋子,屋內陳設古樸、簡單,就像是很久沒人住過了,屋內的柱子上都刻著繁雜的花紋,它們格外吸人眼球,她盯著那些看了許久,它們好像流動了起來,她快速閉上了眼,腦中有著不正常的眩暈。
她正雙手撐著桌子緩神,讓生靈在全身遊走,這才發覺整個靈力流動的很是緩慢,突然門從外面開啟,身著喜袍的千子彧走了進來,韶雪轉身靠著桌子,目光狠厲的看著她,“千子彧怎麼回事,你要做什麼?”
他走近韶雪,手臂攬著她的腰,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自然是與你成婚呀,我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