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做,你不要折磨他”,她聲音中帶著哭腔,又深深看了那城主一眼,飛快的跑出了門,那些僕人與侍衛得了自由,逃也似的也離開,看著空蕩蕩落滿陽光的房間,怒火漸漸被心酸所代替,若她不與他做那曲子,是不是他仍好好活著,她的眼睛乾澀的厲害,心臟劇烈的疼痛著。
傍晚時分,僕人抬著個箱子放在她面前,“大人,這是穆寒生的屍骨,我們只找到這麼些,時間有些久,再加上被那些禿鷲和鷹啃食,實在找不全了”,領頭的僕人怯怯的偷看著她的臉色。
南妦雙手顫抖的開啟箱子,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僕人們皆往後退了一步,她看著已經破爛的衣袍,依稀能看出還是她離開那日的,皮肉已完全腐爛,只剩幾個屍骨以及頭顱單薄的裹在衣裳裡,一位天才琴師就因為身份卑微,便只能在壓迫下這般淒涼的死去,連屍骨都不全,她摸著骨頭,大笑著流下眼淚。
僕人們面面相覷,臉上都是對她笑的不解,半晌後,她才緩緩開口,“將他好好安葬在後園的那顆桃樹下”,僕人有些為難,“那是府中的花園,用來埋人不好吧,這還得主母同意”。
“不願意?”南妦雙眼向上看著他,那人立即點點頭,之後帶著人逃也似的離開,又讓身後的僕從去詢問主母的意思。
又過了兩日,那婦人急匆匆的衝到她面前,“大人,你說的那三件事我都做到了,你可要去看看”。
呆坐在桌前的南妦,眼神有些迷茫的回頭,她看向婦人沒有言語,只聽那婦人小聲的說道,“大人,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你可否放了我兒子”,南妦手掌向上,火焰中的男子瞬間就落在地上。
婦人趕忙將他抱在懷中,男子渾身滾燙,她晃了晃卻沒有什麼反應,手指顫巍巍的移到他的鼻息下,隨即臉色兇狠的看向南妦,“你不講信用,說了將我兒子還給我的”,婦人悲悽的大喊著。
聽著她撕裂心扉般的痛苦,南妦眼中帶上嘲諷的笑意,“我說了還給你,但沒說活著還給你,你的兒子死了,那穆寒生的孃親也死了兒子,我只是讓你試試感同身受的滋味”,她婦人眼神兇狠的看向她,從袖子中抽出匕首,就朝她刺來,“賤人,你騙我,他那等賤民怎能與我兒子相比,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
她舉著匕首的身子卻定在南妦面前,她抬起眼皮,“在我眼中,他的靈魂比你們高貴萬分,你們這種人活在世間也是百姓的慘,世道的悲啊”,她起身饒過她,“原本還想給你個舒適的死法,但如今我改主意了,你們就留在這,你們的靈魂將世代供奉你口中的賤民”。
婦人眼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來,但她再也說不了一句話了,南妦將府中的僕從都趕了出去,她跨出大門,身後的城主府便被火海吞噬,還未走遠的僕人看見後,心中不免感激,這位神仙大發慈悲的放過他們。
南妦緩慢的走上街,每條街都張貼了她的罪過書,只聽到,“原來那神曲竟真是穆呆子所作,連城夫人竟是那般蛇蠍之人,我們之前都瞎了眼了,能做出這麼好曲子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呆子”,百姓口中滿是對那婦人的批判以及對穆寒生的惋惜,她站在人群后笑了笑,可再惋惜他也活不過來,為何死了之後才會有更多的人看見他,或許僅僅是因為他死了。
不知是誰發覺了城主府沖天的大火,眾人忙趕去看熱鬧,榜文前忽然空了許多,南妦嘆了口氣,毫不留戀的轉身朝新建的廟宇而去。
月光下的虖勺山靜默異常,黑壓壓的一片,連往日活躍的螢火都不見了蹤跡,蘆菔從騰蛇身上跳下,滿山跑著呼朋喚友,卻沒有半點回應,韶雪的心頭劇烈的跳動起來,他們一起在山中尋著靈獸和靈植,終於在山的邊緣,他們瞧見只奄奄一息的山鬼,她墨綠的長髮正在漸漸變得枯黃,身後的尾巴還在淌著鮮血。
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