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下令繞過所有大城市,只在村鎮旁邊落腳。
一位名叫吳偉光的牧師帶著六名初中生加入了我們,他們和決明差不多大,令車隊裡熱鬧了不少。牧師在喪屍潮裡救下了十名只會添亂的初中生,目送他們其中的四名離開人世,並祝福他們在天國過得安好,努力說服其他小孩子樂觀地活著。
這或許正如我現在做的決定,讓七十三名倖存者全部留下。
不知道我的決定是對是錯,只有時間能證明一切,命運飄渺而遙遠,正如那位獨自走上旅途的,帶著一本詩集,一個枕頭的做夢者。
18、遷徙
隨著一路向北,九月,天氣終於真正涼了下來,氣溫降到17度,幾場秋雨後,倖存者們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
在張岷的堅持下,每天傍晚他們都在路邊停靠。夜間則再次上車,日夜兼程朝北趕去。誰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會徹底停下來。
沿途風吹草黃,秋長天闊,大到城鎮,小到加油站,停靠島,只要車隊停下,見到的都是喪屍。
它們或在野外遊蕩,或在建築物上走下,緩慢地趕向呼嘯而過,永遠不可能追上的活動車隊。
偶爾幾次生命探測儀響起,都在距離國道數公里外的大城市裡,林木森以不安全以及食物不夠為由,拒絕了一切關於搜救的提議。
所有最早跟隨他撤出化工廠的人心裡都清楚得很——那些儲備已經足夠吃了。
況且林木森在路上只要看見加油站與小型城鎮就下令停車,將補給搜刮一空,這些日子裡,他們的食物不但沒有少,反而越來越多。
柔媽從前是個時裝設計師,她接下所有縫補衣服的活兒,開始改衣服。
她總是看著決明外套口袋裡的小熊腦袋,眼眶紅紅的發呆。決明把小熊給她,她不要,最後取來幾套軍服,比照著蒙烽,張岷他們的身材開始修改。
幾天後第一批改裝的衣服完工,大部分男人們穿上從兵營裡搜出來,並二次改良後的合身軍裝。
柔媽笑了笑,說:“合身嗎,決明?”
決明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張岷道:“寶貝,該說什麼?”
柔媽忙道:“沒關係,小夥子穿著挺精神的。”她轉身走了。
決明穿一身土黃色的軍服,帶著頂野戰隊款式的帽子,面前蹲著六名初中生。
一個小胖子比決明小了兩歲,剛升初二,扯著他的肩膀看了看,說:“這是我們的隊服嗎。”
決明說:“嗯,蒙叔說,以後你們歸我管了,你們六個,要聽我的。”
“行。”一名男生比決明高了半個頭,問:“認你當老大,你帶我們打喪屍麼?咱們叫什麼隊?”
決明扯過手臂上的徽標,給他們看,孩子們有大有小,軍服都是柔媽親手改的,無一例外地縫上卡通徽標——紫色的蘑菇頭,一根細細的杆。
決明說:“我們是膽小菇隊,不用衝上去殺喪屍,只要躲在他們身後就可以了,有任務的話,蒙叔會告訴我。”
眾小孩理解點頭,一少年道:“蒙叔呢?”
決明說:“他們是窩瓜隊,也有食人花和地刺,負責肉搏和前線;我爸帶的人會射擊,是豌豆射手,雙發射手和機槍射手小分隊。”
“那人呢?”小胖子翹首以望,夕陽下的貨櫃車尾,劉硯坐在貨櫃邊緣,一腳吊兒郎當地晃,埋頭組裝一件機械。
“他叫劉硯,是技術工種。”決明說:“他很厲害的,像個機器貓,有很多新東西,那天就是他的鬧鐘把你們救出來的。”
小胖子道:“他是雙子向日葵?”
劉硯的軍服胸口縫了一個雙眼突出的大叔頭像,決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