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望山的夜熱鬧許多,蛙蟲鳴叫響徹整夜,可它又是那麼黑沉,剛換了地方韶雪都沒有睡得很踏實,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就清醒了,看了眼時辰距修習早課還有些時候,翻身側躺著看向趴在床邊的黑蛇,它通體寒涼仍不見甦醒的蹤跡,該不會死了吧,真是可惜,看它的鱗片應該也是高階些的靈獸,韶雪饒是想。
眼神不自覺的瞥見腕上帶著微光的銀杏,要不試試?好歹是條蛇命,這個念頭一出便是再尋其他理由也無法說服自己,“算了,以後需要用再說吧”,韶雪看著銀杏喃喃自語不知在安慰著誰。
暖色靈力包裹著黑蛇的整個身體,不多時它的身體動了動便有甦醒的跡象,蛇頭從盤著的蛇尾探出有些虛弱的左右晃動,睜眼看見韶雪巨大的身體在它身前,黑蛇嚇得口中吐出一縷小火苗,落在床榻上瞬間燒出個黑洞來,韶雪無奈拍了拍它的蛇頭,它好似更驚懼了。
“小騰蛇,你來學院做什麼?要不是我帶你進來,說不定你連門口那倆守衛都搞不定,還恩將仇報的給我吐火”,沒錯,這就是條騰蛇,從它剛吐得毒火裡韶雪就有了判斷,只是蛇還小,這點傷害還微不足道。
許是聽見學院二字,騰蛇興奮的左右張望,遂即口吐人言道,“我,我剛從殼裡出來不久,但是我的母親不見了,我循著氣味就到了此處,她就在這裡,那些人卻不讓我進來”。
韶雪疑惑,這裡不是靈獸學院,怎麼會有靈獸進來,“你再聞聞還有沒有你母親的氣息”。
騰蛇仔細嗅了嗅,滿臉開心的點點頭就要往外爬去,韶雪連忙拉住它的蛇尾,“你這樣出去估計母親沒找到自己反倒被抓了去”,大陸上還有一群被稱為御獸師的群體,除了幫各大神族訓練飛獸當坐騎外,他們還直接訓練靈獸投入戰鬥的,聽說媯暮族深諳此法,像騰蛇屬五方神獸類的定是那些御獸師眼中的香餑餑。
騰蛇回頭眼巴巴的看著韶雪,看著它溼漉漉的眼神,韶雪有些語塞,“好吧,中午有空的時候我帶你去學院轉轉,看看你母親在何處,我們再想辦法好嗎?現下我得去修習早課,你就在此處待著,莫叫其他人看見你”。
騰蛇乖巧的點點頭,哧溜一下鑽到被窩裡躲了起來,韶雪看著好笑,好歹是堂堂神獸。
清晨的訓練場整個溼漉漉的,整夜的水霧還未褪去,呼吸甚是舒暢,黃土也安靜的沉了下去,訓練場中已經有好些人在練習,少年看著韶雪過來,長矛架在肩上湊到她跟前,韶雪滿臉防備的看著他,“怎麼?還想打架?”
少年的模樣看起來喜滋滋的,“我叫路寒衣,你叫什麼?你那毒可真厲害,解毒丸竟也無用,不過為何我休息一晚上便好了”,少年邊說邊聳聳肩。
“我叫高陽韶雪,只是因我昨日用的並非毒,而是麻藥”,看著少年裂開的表情,韶雪笑的前仰後合。
“小爺我下次定不會再上你的當”,路寒衣語氣恨恨的說著,說著將長矛重重的立在地上,以示決心。
不多時早課的老師便來了,韶雪是半途入學,因此只有她是被單獨訓練,而其他的學員則有條不紊仍進行著每日的課程,她的第一課是練習手臂力量,只聽江式月語氣如常道,“今日你不用與他們一道訓練,拿這把刀揮刀三萬下,再將學院的水缸都灌滿水,柴火都劈了”。
韶雪拎著那重達幾十斤的刀獨自站在烈日下雙手不停揮動著,心裡暗自腹誹,這人該不會是報昨日出醜之仇吧,日頭在她頭頂形成一圈圈的光暈,她低下頭汗水順著下頜掉在黃沙裡。
相較於帝望山的炎炎烈日,惜雲峰顯得則清幽許多,水滴自樹葉劃至在青石階上,積年累月的都形成淺淺的凹陷,那些老樹古藤,濃密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低語,庭院深處的長廊下,許久不見的隰無飲著壺清酒,目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