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是片森林,直走到盡頭便看見一座大山,韶雪帶著他走入那比人還高的草甸中,那裡竟有一條常年行走踩出的小路,他們一路走到崖底,這才看見大大小小的山洞中燈火通明。
韶雪立在門外,聽到裡面傳來暢快的笑聲,“老馮,誒你說小小姐來我們這地會不會被嚇哭,這上面是墓碑,底下是屍骨的”,對面的人敲了敲菸斗,抬起眼皮看他,“那可是大小姐的女兒,怎會怕這些,李崇安,我看你是閒的慌,長右大人讓練的兵你練好沒?”
“王姬,你怎麼這麼快就來平洲城了”,韶雪還在愣神的間隙,長右不知何時已經發覺她來。
他一腳踹開門,“老馮,老李,你們兩個在胡說些什麼,王姬來了都不知道迎接”,長右劈頭蓋臉的對二人說著。
兩人立即從長右身側探出腦袋,“你看我說的沒錯,小小姐怎麼會害怕”,“這就是大小姐的女兒啊,長得真好看”,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半點都沒關注到長右鐵青的臉。
韶雪這才看清,那位叫老馮的缺了條胳膊,李崇安則瞎了一隻眼睛,看著韶雪有些難過的目光,那位喚做老馮的人立馬丟下菸斗,起身說道,“王姬,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倆都是將領平時也不用下場打仗,現在這樣足夠用了”,他的第一反應還是在戰場上是否夠用,並非在生活上是否方便。
“去去去,早些休息去,明日一早還要練兵”,長右趕著二人離開,兩人笑嘻嘻的給韶雪行了禮就出去了,長右招呼他們坐下,路寒衣襬擺手,“我出去轉轉”,他知道兩人有事要談。
“王姬,實在對不住,如今能籠絡的舊部實在太少,家主與公子去了之後,那些氏族便立馬倒戈,屬下只能以匿名的方式試探、恐嚇他們,卻也收效甚微”,長右垂首有些愧疚的說道。
現下還不到冬日,山洞中已寒冷刺骨,韶雪看著杯中淺淡的茶葉,若外公還在,他們何至過這樣的生活,“往後你就用我的名義去拉攏那些舊部,篩選一些忠心之人,慢慢來此事不急,當下最主要的是你們的生活環境,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先妥善安置大家,用不了多久就不用過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了”,鄒屠翰的人如今還在追殺不歸順與他的人,他們也是沒辦法方才躲在此地。
“若用王姬的名義會不會打草驚蛇?會不會暴露你的行蹤?”長右有些擔憂的問道。
韶雪擺擺手,“無妨,他們就算知道高陽韶雪在平洲城,也想不到我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你放手去做便是,順便在告訴他們家主是鄒屠翰聯合薄奚氏的人殺害”。
“王姬這招高明,叫他們內部先相互懷疑,互生嫌隙,我們可省不少的力氣”,長右讚賞的說道,當他奄奄一息回到平洲城得知家主去世的訊息時,他當時有深深的絕望,如今這時卻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第二日的議事會,城中那些世家大族有不少竟齊刷刷的稱病未來,鄒屠翰瞧著稀稀拉拉的幾人,怒火直衝額上,這些目中無人的老東西,當初看鄒屠聞倒下,便齊刷刷來向他示好,可這心裡不服的緊呢,整日結黨營私,籌謀著讓著平洲城變了姓氏。
“好好與本城主說說,城中何時變了天,竟讓這麼多家主齊齊生了病”,他壓著心中的怒火,看著那些前來告假的小廝,不知沉聲問這誰。
大殿靜默了幾分鐘,僅剩的幾名家主面面相覷,最終一位鬍子花白厲害的老者緩緩說道,“城主,今日天還未亮我們都收到了一份信,想來那些告假之人也收到了”。
“信?還是鄒屠聞那些舊部寫的恐嚇、拉攏的信?這些人真是如同陰溝裡的老鼠讓人煩不勝煩”,他面上的神情由傲慢轉為厭煩。
“不,不是,是清珩小姐的女兒,高陽的七王姬”,他說著便將懷中的信呈了上去。
鄒屠翰越看眉頭皺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