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跟在她後頭追,寶寧步伐飛快,他走不了一條線,歪歪扭扭的,竟然追不上。
和房門還差三步遠的時候,寶寧將門啪的一聲甩在他臉前。
裴原懵了,然後便是火起。疾走幾步上前拍門:「季寶寧,你又給我關在門外頭,第幾次了,給你幾分顏色就想開染坊?把門開開!」
寶寧把門栓劃上,這才想起手裡的燒雞。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沖裴原道:「不要在我門前吼叫,你若再叫一聲,我明日就回國公府去!」
裴原剛想再吼兩句,聽她後半截話,蔫蔫地噤聲。
但臉色依舊不善,衝著窗戶氣沖沖走過去,壓低聲音道:「你又……」
寶寧將他心心念念地燒雞摔在他胸前:「抱著你的雞,去找你的鶯鶯燕燕吧!滾開!」
燒雞蹭在前襟上一大塊油漬,然後骨碌碌滾到地上。寶寧啪的一下關上窗戶,裴原茫然地撿起地上的雞,看著窗內開了燈,亮了一小會,隨後又熄了。屋裡再沒動靜,裴原心裡憋著火,想要再敲敲窗戶,想起寶寧的那句「要回國公府」,他便慫了。
回孃家這樣的事,她幹得出來,裴原不敢冒險。
但現在……裴原抬頭看看天色,都過了二更了,他今晚上可怎麼過啊?
正愣神著,院門口處傳來唧唧啾啾的鳥叫,裴原回頭,對上陳珈的眼睛。陳珈雖然人長得不好看,還木訥,但是個熱心腸的好護衛。他吹口哨將裴原的注意吸引過來,熱情道:「王爺,吉祥它們的院裡,有一間房空著,我給您收拾好了……」
裴原手裡捏著髒了的燒雞,額上青筋直蹦:「就沒有別的地方可住了嗎?」
「沒了……」陳珈道,「西院住著太子送來的人,東院是聖上送來的管事,都不能打擾。就剩下吉祥那裡能住了。」
陳珈勸慰他:「王爺,它們與您還算是交好,不會驅趕您的。況且您還帶著禮呢,若吉祥看不慣您,要咬您,您就把這燒雞往它面前一送……誒,這事肯定就成了……」
太子送來的人,太子送來了什麼人?裴原迷惑一瞬,注意很快被陳珈的後半段話吸引,他越想越覺得憋屈,照著陳珈的屁股連踹幾腳:「滾滾滾!」
隨後帶著一肚子的憤懣,去狗窩中擠了一宿。
……
第二日,是被劉嬤嬤喚醒的:「王爺,您怎麼在這兒呢?」
裴原在小床上睜開眼,揉揉發脹的額頭,啞聲問:「幾時了?王妃消氣了?」
劉嬤嬤憂愁道:「那些通房去王妃屋中請安了,王妃讓叫您也過來。」
裴原大驚:「通房,什麼通房?」
「就昨日……」劉嬤嬤給他細細地講了遍,又驚疑問,「您竟然不知情嗎?」
「我喝斷片兒了!」裴原低罵一句,這才明白過來昨晚寶寧為何那樣生氣將他趕出屋子,他彈起身拍拍衣擺上的褶皺,步履匆匆往正院趕去。跨進了主屋的門檻,便瞧見寶寧眉眼淡淡地坐在主位上喝茶,底下站了五個精心打扮過的女子。見他進來,紛紛垂手行禮,嬌羞之態。
裴原一個腦袋兩個大,皺眉負手道:「都出去。」
寶寧把茶盞放下,那幾個女子相互對視一眼,不敢不聽,紛紛退下。
裴原的眉毛鬆開。他停在原地一會,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到寶寧的對面,又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把茶水斟上:「……我說昨天的事,我都不知情,你信嗎?」
寶寧看著他衣裳上的凌亂短毛,蹙眉問:「你昨晚睡在哪裡?」
裴原道:「狗窩。」
寶寧驚得半口水含在嘴裡,勉強嚥下去,又仔細打量他神情,問:「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
裴原懊惱道:「我喝醉了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