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持短刀硬接長刀的黑衣人已站定不動,接著鮮血驟然自胸口噴湧而出,染了他面前那執長刀的人一身。
雨滴落下的聲音沉悶而單調,那黑衣人也在這聲音裡頹然倒地。而也在這時,剩下的四名黑衣人才看清了那站在眾人對面,一手執了長刀的身影。
手握長刀,以一敵五的人,不過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孩童,頭髮極短,似是被人不規則的剃了去,剩下發根直衝衝的朝天長著,看起來極為不羈。而他身上穿了一件幾位寬大的灰袍,袍角線頭裂開,面色亦憔悴之極。他卻有一張十分清秀的臉,若在平時,定然被以為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但此時,沒人會輕視這看來未經世事的孩童。
看著面前倒地的黑衣人,孩童挑了挑眉,黑眸中閃過一絲光亮,他對著面前的四名黑衣人嘲諷般開口道:“我道是你們有多少能耐,敢從獄門追我到這裡,沒想到竟是一堆不敢接我秋葉刀的廢物!”
狂風大作,陰沉天際驟然傳來一聲悶響,閃電與雷聲交錯之間大雨驟然降下。
古剎立於山中,不復幽靜,但見一人自樹叢中朝著寺院紅牆急掠而去,一個電閃之間已沒入不見。
箭矢之聲破空而至,恰好落在那人方才掠過的地方,末了便見五名身著黑衣之人追趕而至。似是見了先前那道身影掠入古剎,幾名黑衣人皆是舍了手中的弓箭,轉而拔出腰間短刀,雙手攀住古剎紅牆翻身落入其中。
第36章 執意
容絮總算是將蕭樂二人帶到了一處房間之外;他斂了眉神色複雜的回身看林宴錦:“這裡是你們二人的住處。”
蕭樂還未有反應,便覺得牽著自己的林宴錦右手輕輕顫了顫;她側頭看他,才發現他已經將目光緊緊凝在了那房門之上。
“屋中擺設可還是從前的模樣?”
林宴錦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其中的懷念意味是任何人都能夠聽出來的。
容絮自然也不例外;他仔細盯著林宴錦看;卻沒有說話;直到林宴錦不再等待他回答,徑自抬步往房間中走去,他才洩了口氣一般的說道:“不錯,同你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林宴錦已經走進屋子裡去了;他一面朝裡走,一面將所過之處見到的桌椅,擺飾,全都觸碰了一遍,卻又都像是被躺著了一般不敢長久的觸碰,只輕輕一摸便收回了手。
“你失蹤後,娘每個月都會親自過來收拾你的房間,下人們想要幫忙,她都不讓,說是怕下人不知道輕重,將你以前用過的東西弄壞了。”
容絮的聲音冷硬,應該是不帶任何感情的,但聽著這些話,蕭樂就是忍不住僵直了身子。她能夠想象得到,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究竟是如何將自己對兒子的想念,統統寄託在這間房間中的。
蕭樂能夠想到這些,能夠理解容絮話中的意思,林宴錦自然是更能夠理解的,並且這份理解更深更沉。
但林宴錦什麼都不曾說。
容絮說完這些話之後,便不再開口,等著林宴錦說自己這些年究竟如何過的,他想著即使林宴錦不曾說這些,至少也該訴說自己被關在林家的時候,也是時時相念著容家的。但林宴錦卻只是站在房間當中,看著房中所有熟悉的東西,想著從前的日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很久以後,他才虛脫了一般的閉上眼,輕輕道了一句:“對不起。”
“你在道歉什麼?”容絮皺眉不解。
林宴錦搖頭,除了這三個字,卻是再也不肯說任何話了。
。
不管容絮如何鬧彆扭,不滿意林宴錦的態度,蕭樂和林宴錦仍是在那房間之中住下了。容絮很快便對容家幾名心腹手下說了林宴錦的情況,讓他們一定要好生照顧林宴錦,千萬不能讓他出事。自那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