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不長。也就是薄薄地一張。寥寥地幾段。說地也不甚詳細。大體上說地是:聖駕微服私訪。遭遇白蓮教餘孽暗算。中了槍傷。已陷入昏迷。揚州已然戒嚴。正在追緝白蓮教殘餘云云。至於聖上地傷到底有多重。刺殺又是如何發生地卻沒有詳細地說明。
諸位大臣們輪著看完了信函。卻都沒有開口說話。似此等大事。誰也不想出風頭。天曉得哪片雲會下雨。一旦站錯了隊。那日後不單是吃掛落那麼簡單。只怕身家性命都不見得保得住。值此危難關頭。明哲保身才是首要之道。
大傢伙都不發話。弘曆顯然有些子急了。眼圈一紅。突地流下了淚來。哽咽地說道:“皇阿瑪遇刺。這該如何是好。不行。本貝勒要即刻動身。若是不能見到皇阿瑪無恙。本貝勒如何能安坐。”話音一落。便作勢要往外衝。驚得一干子大臣們忙七手八腳地攔住弘曆地去路。口口聲聲地勸慰著。可弘曆卻死活不依。一副無論如何都要去地樣子。令眾臣手忙腳亂不已。
“大阿哥去不得。”正值慌亂間。雍親王允鎮站了出來道:“聖上重傷不起。大阿哥身負監國阿哥之重擔。若是大阿哥去了揚州。京師中何人能主事。朝廷豈不是要亂了套。”
允縝這話乍聽起來極其中肯。不過其中地味道卻有些子怪。除了方苞、林軒毅二人交換了個眼神之外。其餘諸臣都還在慌亂之間。根本沒去深想其中地奧妙。人人都開口附和。勸慰弘曆要以大局為重。要以社稷為重。一時間滿軍機處亂得不成樣子。
“唉,本貝勒心亂如麻,該怎麼做,就請諸位叔伯做主好了。”眾人勸說了半晌,弘曆總算是消停了些,長嘆了口氣,滿臉子愁容地說道。
怎麼辦?這可是個大難題,天曉得聖上傷勢究竟重到何種程度,若是聖上不在了,這會兒預定地繼位人二阿哥還在江西公幹未回,再者,二阿哥這個繼位者是不是欽定之人誰也不敢保證,就算是要開傳位遺詔也得等聖上駕崩之時,但問題是聖上會不會死誰敢擔保?這等開遺詔之事自然是沒人敢提的。
遺詔提不提還在其次,若是聖上不能理事,大阿哥這個原本是虛位的監國阿哥可就能真兒個地掌管起朝局來了,若是大阿哥趁機攪出點事端來,這麻煩可就大了,不論聖上能否痊癒,都討不了好大阿哥攬權之後,還不得緊趕著打擊弘揚,聖上若是就此不起,那所謂地傳位詔書能不能派上用場就難說得很了,一旦兄弟倆各起爐灶,打將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若是聖上痊癒了,這會兒提議大阿哥攬權之人一準得倒大黴。
死寂,一片的死寂,弘曆的話都說完了,可大家卻都不介面,人人都是皺著眉頭,一副沉思狀,可考慮來考慮去,都過了一柱香了,也沒人站出來表態,滿屋子除了呼吸聲之外,啥聲音都沒有。
大傢伙都不吭氣,弘曆是真的有些著急了,紅著眼看向馬齊、允祥道:“十三叔,馬大人,您二位是總攬朝務之重臣,皇阿瑪臨行前可是將朝務交託於二位的,現如今皇阿瑪他老人家……唉,該怎麼辦,就請二位拿個主意出來好了。”
別人能不吭氣,身為首席軍機大臣的馬齊與總攬朝務的親王允祥卻是沒那個福氣,二人對視了一眼,各自的眼神裡都滿是憂慮之色,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說才是,沉默了好一陣,末了還是馬齊先開了口:“而今聖上情況不明,須嚴防小人藉此作祟,一切當以穩定為主,本官以為首要任務是封鎖訊息,以防謠言;其次,急速派人前往揚州面聖,以明真相;其三,九門提督衙門即刻宵禁,以防變故,其四……”馬齊頓了一下,猶豫了片刻之後才接著道:“京師軍區那兒先通稟一下,無聖諭任何人不得擅自調兵。怡親王以為如何?”馬齊吭吭嘰嘰地說了一大串,雖說都是得當之措施,可卻絕口不提讓弘曆這個監國阿哥攬權地事兒,儘管依照大清祖制,出現此等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