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愍宗諸存煦駕崩後不過三兩日。
相距京師千里之遙的鳳陽府。
鳳陽乃是太祖皇帝的龍起之地,更是風水寶地龍脈所在,位居大眀朝三都之一。
此時,鳳陽府的一所地宮之內。
這一處地宮足有上千丈大小,周遭由巨石堆砌而起,樸素至極。
一股清涼的地下水從地宮的中心緩緩湧出向四面八方流去,暗渠無數,水聲潺潺。
“嘩啦啦”的水流聲不絕於耳。
在無數巨石燭臺映照下,水體映照著無數細小的光點,猶如繁星點點。
最中央乃是一處巨石,此巨石渾厚沉重,這巨石的東北面卻是凸起一條粗壯碩大的圖案頗為粗糙,若仔細看去,從其輪廓竟能看出這是一條盤踞的五爪金龍!
顯然,這龍並非匠人雕琢,而是天成之物。
而那些無數暗渠地下水的源頭,竟是這一尊巨龍浮雕的大口中嘩啦啦流出的,石龍嘴中嘩啦啦流出的水竟是呈淡淡的金色!!!
沒人知道石龍之下是什麼東西源源不斷上湧,也沒人知道石龍口中所流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可它有一種公認的稱呼:
龍脈!
有六個黑袍人緊挨著站在東北一面,仰面圍著這尊巨石,相距極遠。
這六人通體漆黑袍子,全然看不見面目,其中一人緩緩開口,其聲音滄桑渾濁,顯然是個老者。
“龍口所流出的聖露變少了,看來又一個皇帝駕崩了。”
又有一個黑袍人問道:
“這是......第幾個了?”
“第七個,諸存煦,是太祖的第七世孫。”
一道蒼老的女聲緩緩回答,明顯是個老嫗。
“嗯。”
最右側的一名黑袍人聲音也是一般蒼老,那道聲音中明顯有了幾分遲疑與波動。
“這聖露相較於七八十年前也不如了。壹,是否到我等出手之時了?”
那名被稱作壹的黑袍人站在最左側,微微向右瞥了眼,淡淡說道:
“皇室相爭,同室操戈罷了,太祖的後人血親相殘,聖露流出自然有所減少,待皇位大定之後,這聖露自然恢復,陸,你又動凡心了?”
此話一出,整個地宮只有嘩啦啦的流水聲。
陸沉默片刻,說道:
“我在想,我等是否要助嫡長子一把。”
話音方落,一股極為浩瀚磅礴的內氣轟然從壹的身上散開,黑袍輕輕一抖,只聽得“轟隆”數聲,密閉的地宮內狂風大作,頓時在四方的暗河上炸出一個個氣浪,霎時間那一條條黑不見底的暗河旋起足足百個水龍捲,一股吸力從其中爆開,直壓得其餘五人心悸氣短,喘息不得。
見此態勢,陸連忙擺手驚慌道:
“壹,我錯了!我錯了!手下留情!!”
壹聽到這求饒,輕輕的黑袍一落,方才那股毀天滅地,風捲殘雲的氣才消散下去,那百個水龍捲無力落下,好似甚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些話第一次從你嘴裡出來,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陸驚的冷汗直冒,連忙點頭應承。
“是!是!再也不敢了。”
此時,貳站出來打圓場道:
“唉,我等都是一百多年的交情了,就不必如此了吧。”
壹黑袍一動不動望著那尊巨石龍,再不言語。
叄正是方才說話的那一位老嫗,慢悠悠說道:
“太祖遺命,要我等在此守護龍脈,只要是他諸家人坐得皇位就無需我等干預。”
“至於那皇位上是嫡是庶,非是我等所想之事,只要他是諸家人便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