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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纖細的身站在琉璃花燈下,彷彿寒夜裡被月光映襯得漂亮的一株花,玉翹道:“是姐姐謬讚了,玉翹不是遵姐姐之前就已做好的事兒,自沒姐姐的膽和心思。”

搖了搖頭,那雙在賀映臻看來簡單平淡的眸,頗為深邃,他抬頭看著玉翹道:“不,你有的恰恰是錦娘沒有的,錦娘圓滑,在沂南城市八面生風,連帶周邊幾府都活動起來,訊息歷來穩準,而你則是做事兒乾淨機敏。從不留把柄。若不然,這春熙閣也不會這樣順在沂南開得長久。你可知,東府十七處大館,如今只剩六處?你這春熙閣是其中之一。”

那話說的的玉翹微微一愣,錦娘在的時候,她就知道春熙閣在外是青樓妓館,可內裡掌控著沂南之外兩府一洲的所有訊息,按照錦孃的話說,哪怕風吹草動,都要上報東府,這也是為何不過幾年東府就已把握大裕近半產業的緣由。只是從她接手,和內府來往的訊息並不多,只隱隱聽聞,東府九爺的背後是內宮,到底是哪位皇,還是貴胄王爺,就不得而知了。

“這幾年,四處的眼睛都盯著東府看,內外已多有剷除之說,想必主上是在前人,君棄瑕,壯士斷腕。”玉翹說話歷來嚴謹,只是雲載宸話已至此,她卻不能不開口。可回上家的話,若是不小心,恐怕不僅不會被賞識,更可能適得其反。

並沒想象中,那話會得上家的讚賞,垂頭的玉翹就聽見,雲載宸的音調,幽深微冷:“有些事兒,知道是一種,說不說又是另一種。玉翹,你歷來聰慧,自明白我的意思。”

知道自己多話了,玉翹纖細的身微微一僵,急忙開口認錯:“玉翹知錯,上家的事情本不該我多問。”

“明白就好,下去吧,我在這裡歇一夜就走。”

“可公……。”

起身,背對這個玲瓏的女,即便大裕京城,被天下男奉為神女的竹溪樓樓主傾城絕色的淡風雅,都不曾被他放在心上,又何況她一個沂南城的玉翹。

不看也知道她的心思,雲載宸的雙眸定在窗外沂南城的長夜上,這一夜,沂南城靜謐無聲,卻不知千里之外的京城又是什麼樣。

幽幽開口,他的聲淡雅從容,卻也冷厲霸道:“我是誰與沂南城與你都是無關。”

坐擁沂南最大的青樓,對這世間萬千男人賣笑的玉翹,在那一刻,突然發覺,從始至終,這男人對她都只是公事公辦,就連她的謙卑都被他生冷的無視了,從沒有過的羞恥感讓玉翹的心緊緊一揪。自小錦娘就教她,這世上有兩種男人不能碰,一種男人性惡,為人下賤,那是下下的男人,而另一種便是他這樣的,你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也永遠不知他到底可曾把你放在心上。

再不敢問,也再問不出別的,她恭敬退出內堂,命人不要打擾,前一刻還洩氣彷徨,後一刻,嬌俏的臉上又掛起了笑容,她下了高臺走進她的歡場,那日沂南城的春熙閣喧鬧異常,往日高高在上的玉翹,親自待客,琉璃玉臺上,她一曲《蹁躚》舞得婀娜婉約,千青絲猶如潑墨,貴客為那倩影豪擲千金,人則揮毫潑墨,只是沒人瞧見,那華容嬌雅緻的女,眸都定在樓的屋內,那眸中帶著不解,帶著不捨。可他看不上她又如何,掃看臺下,這世上還有這些男人為她如痴如狂,她不悔,卻亦是不甘。

一曲舞盡,她舉杯邀眾位豪飲,杯喝罷,烈酒才讓那腦清醒過來,她這是幹什麼,為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竟頹敗成這樣,若那男人知道也罷,恐怕此時此刻不論她做什麼,對那男人來說她不過就是東府麾下的一枚小棋,可為什麼,並非她見過的最絕頂的男,他卻為她留下最深的印象。

春熙閣是她的世界,她一手主宰,而那男人到底是誰,卻成了她心上的一團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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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