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向眼眶,她硬是眨了幾下眼,將眼淚全給逼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聽到沈先非家裡出了事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給吳叔打電話,讓他送她來這裡。她也不想這麼晚的天趕過來,誰知道會下雨,誰知道會沒車,誰知道會有這些意外。
鬆開了捏得死緊的拳頭,靠著牆,她緩緩地抬起手,撥開熨貼在臉頰上的溼發,將臉龐偎在縮起的膝上。
“你還在蹲在這裡做什麼?打算在這裡蹲一夜?”聲音裡夾著無名的煩躁。
聽到熟悉的聲音,桑渝猛然抬起頭,看見一個人影立在跟前,漆黑一片,藉著隱隱微弱的燈光,她看清是沈先非,強忍了半天的淚水就這樣冒了出來。她偏過頭,苦澀地吸了一口煙,才將心中的難忍給逼了回去。
沈先非抿緊了唇,俯下身子,硬是將她手中的煙給奪了去,熄滅,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抽菸是桑渝緩解心裡壓力控制情緒的一種方式,這會香菸被沈先非奪了去,她再也控制不住,跳起身,衝到他面前大嚷了起來:“沈笨鳥,你幹嘛奪我的煙?你不是走了嗎?幹嘛跑回來奪人家的煙?”說著說著,聲音裡就帶著哭腔。
“跟你說過很多次,別叫我笨鳥!”
“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桑渝一口氣不知道喊了多少個沈笨鳥。
沈先非的雙目似要噴出火來,直瞅著桑渝,胸腔起伏不定,最終他別過臉,咬著牙,吐了一口氣:“我不喜歡聞煙的味道,我媽也不喜歡。”
桑渝怔了怔,他在說什麼,他不喜歡,他媽也不喜歡,他的意思是要她今晚住他家嗎?她是在做夢嗎?
“……什麼意思?”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所有不確定的猜測全部化成泡沫。
“你要是想在這裡蹲一夜,我沒意見。”沈先非淡淡地應了一句,轉身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桑渝仰頭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天空,難以置信,他在邀請她住他家啊。
短短几分鐘,她從天堂掉到地獄,然後又從地獄升回天堂。
再次立在沈先非家門口時,桑渝感慨萬分,忍不住瞄了一眼傍晚沈先非沖涼的地方。
“你還傻站在那幹什麼?你打算今晚連別人家的蚊子一起喂嗎?”沈先非進了屋子,坐在桌前正準備吃飯,沒看到桑渝,以為走丟了,出了門,便看見她傻站在那盯著對面的水池發呆。
桑渝沒有回頭,脫口而出:“哦,我在想我待會怎麼沖涼。”
倏地,沈先非血氣上湧,整張臉都脹紅了,身體僵在那一動不動。之前他有想過,她有沒有偷看他沖涼,聽她這麼一說,證實了,她有。
也沒注意,往前邁了一步,一個回頭桑渝便撞進了沈先非的懷裡,痛得她真想把沈先非給揍一頓:“唉喲,你哪不站,幹嘛站在門口,胸膛沒事長那麼硬幹什麼?撞得人都疼死了。”
被桑渝這一撞,沈先非恢復正常:“是你自己不長眼睛。”
寒著一張俊臉,他回到屋裡,坐在桌前,咬著牙,折騰到現在,終於可以吃飯了。
翻了幾個白眼,桑渝邁進屋內,憤憤地在他對面坐下。
吳玉芳端著剛熱好的湯走過來,對桑渝說:“胸膛硬點好,要是遇到個軟的,摸起來會很沒料。”
一口飯剛進嘴裡,差點被母親這句話給噎住,沈先非抬眸怨道:“媽,請你不明白事情狀況,不要亂髮表言論。明天我就回學校了。”
“不用跟我說,我不會送你的。”吳玉芳話雖是對兒子說,眼睛卻是看著桑渝,“你們倆慢慢吃,我去洗衣服。”
望著沈母吳玉芳端著一盆衣服出去,直到水池邊上的電燈亮了,桑渝才收回了目光,回過頭便看到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