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忖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是對還是錯?似乎我難以分明這世間的恩怨……”善與惡,情與恨,恩與怨,本來就沒有一定準繩,誰能肯定地分別呢?
眼前又恢復黑暗,石砥中仍然喃喃地念著,他的思緒纏結於恩怨之中,不能想出絕對的對錯……他走到施韻珠臥倒之處,夾起她,飛躍於甬道中。
他的身影很快地消逝在黑暗裡……
→OCR:大鼻鬼←
□□□□□□
海浪滔滔,強風吹得破帆嘩嘩作響。
碧空之中,白雲追逐飛翔,似天鳥翔空,轉眼便消失在茫茫的穹蒼裡。
船頭之上,石砥中與莊鏞並立,他們負手觀賞著海中波濤翻飛的美景。
海風吹起他們的襟裳,飄飄欲飛,直似圖畫中人。
金羽君莊鏞迎風深吸一口氣,側首道:“望著大海直使人興起自我渺小的感覺,真個是滄海一粟……”石砥中應了聲,沒有說什麼。
莊鏞道:“老弟,你還想到那煩人的恩怨問題?”
石砥中搖了搖頭,道:“我是想到一個人學會了武功,是否終日都要在血腥與驚險中?難道學武是不好的事?非要殺人不可?”
莊鏞一愕,仰首望著藍天,輕皺著眉頭,沉思了好一會,方始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學武之人亦是如此,用於善則善,用於惡則惡……”他微微一頓道:“至於說殺人之事,殺人不在於殺不殺,而在於那被殺的人是否死有餘辜,如果說殺一人有利於百人,你又怎會認為不當呢?”
石砥中嘆了口氣道:“我依然不明白……”莊鏞也嘆了口氣道:“人生原來就是矛盾的,任何一件事都沒有絕對的,善與惡之間,原就是很難加以分開的,誰能明確的分出善與惡,而一絲都不差?”
石砥中思緒想到天龍大帝,他忖道:“武林中認為天龍大帝代表正,幽靈大帝代表邪,其實正與邪又怎有明確地分野?”
莊鏞見石砥中沉思不語,繼續道:“做人做事端在各人自己心中是否先立有準繩,只要自己心中認為所做的事對,便放心去做,又何必管他人如何?大丈夫應有縱馬崑崙,濯足北海的豪氣,若為世俗所拘泥,又豈是真正的大丈夫?”
石砥中同意地點了點頭,一股豪邁之氣浮上臉頰,他揮動著雙臂道,“對,大丈夫應有頂天立地的氣概,豈能為區區小事所拘?”
莊鏞道:“我自滅神島遭受挫折後,曾經蟄伏大同府城,七年之中沒有離開城門一步,終日埋首於經典之中,因而我發現一事……”石砥中問道:“什麼事?”
莊鏞道:“你曾聽說君子與小人之分?我發覺這兩個名詞害人不淺,這世間有什麼人稱為君子?又有誰是小人?就因為這世界上有太多小人蒙著君子的外皮,以致於紛爭不已,其實人性之中善惡俱存,又豈能分出君子小人?”
石砥中尚是初次聽到這種言論,他想了一下,卻依然搞不清,不由得問道:“前輩,如你所言,這世界上就沒有君子與小人了?那麼孔夫子所說之言豈非……”莊鏞道:“我並不是說根本沒有君子與小人,而是說人絕對不能一輩子君子,也不能一輩子小人,任何事都是相對的,所謂君子與小人之論,純粹是騙人!”
石砥中沉思了一下,方始豁然而悟,他的觀念自此一變,以致影響到整個武林……海鷗展著翅膀,自帆旁翔過,海風中帶著濃濃的潮溼味道。
他們肅靜地站立船頭,沒有說什麼,也許是風力漸弱,石砥中道:“前輩,回艙去吧!”
莊鏞點頭道:“你也該看看施姑娘!”
石砥中道:“我已經替她將體內毒素除去,並且導使竄散的真氣歸於丹田,只要躺四五個時辰,她便能好了!”
莊鏞搖頭道:“